这天,没什么事,他起来的晚,因为是冬天,外面冷。反正,不去干活时,他都不按时起来吃早饭的。
“起来,都啥时候了!”今天怪了,妈妈怎么叫他起床,而且挺着急。
“哎呀,妈呀,又没什么事情,多睡会儿还省吃的!”
“睡,睡,睡,叫你睡!”说着,李妈竟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只穿一条内裤的李改朝冻得缩成一团。
“您咋了!”
“这么大个人,啥也不干,媳妇也没有,谁都欺负咱,还让人活不!”说着,李妈竟哭了起来,李改朝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了。他赶紧穿衣下床,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等到妈妈不哭了,他才又问:“妈,您说谁欺负咱?”
“去麦地里看看吧,好端端刨出俩大坑,还不叫欺负?”
“啥玩意儿?麦田,脑子进水了?”
“你去看看吧!”
“不是,你说清楚喽,一大早你去地里干啥?”
“你三爷,大早起来溜达,今天走远了,到了咱的地头。他说了,我就去了,还真是,老大俩坑。”
“行了,我去看看吧,哪个神经病干的?”
一口气跑到村西麦地,当然有点夸张,确切地说是连走带跑。好家伙,两个坑,一身一浅。李改朝看了看,浅的也就一人多深,啥玩意也没有。深的可有内容了,差不多比人的腰粗一些。往下一看,这比刚才那个深多了,而且坑壁上还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他打了一个激灵,霎时明白了,这是一座古墓,碰到盗墓贼了!他奶奶的,这些事情,还真没遇到过。倒是老听说挖人家祖坟什么的,可今天真见了,还在自家的地里。种了这么多年的地,咋就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古墓?不记得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啊!怎么着也得有个土包子吧,可这里明明是平的。关键是自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帮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一个浅的呢?没找对地方,不对呀,这一个怎么那么准?下去看看!他想着,就蹬着盗洞的壁下去了,可是,除了几块砖头,啥玩意也没有看到。因为没有灯,里面漆黑一片,忘了这茬了。回去吧,反正人家也不会留下什么,回去拿了工具再看个究竟呗!
李改朝一边琢磨,一边往回走,三爷最早发现的,他也是那时候为数不多的识字的人,问问去吧。所以,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三爷的家里。
“唉,孩子,那是盗墓的!”
“我知道,有个洞,我还下去了!”
“哦,有什么?”
“啥也看不着,没拿灯,我没敢进去。”
“那就对了,人家不会留下东西的,至少不会留下值钱的。”
“我来不是问这个,您起来的早,看到人了吗?”
“傻孩子,咋可能呢,他们不敢干到天亮。”
“那您说,我都种了这么些年的地,都不知道,盗墓的咋会知道?”
“我说不好,可是听说那挖过的土和没挖过的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你三爷我就说不清了。而且,有人会看风水。”
“那不是迷信吗,还有用?”
“你这孩子,读的书多了,真读傻了?你管他迷信不迷信,过去人按这个法儿找的莹地,现在还按这法儿找古墓呗。”
“哦,明白了。可也不对,三爷,就咱那块地风水好?”
“这就不是你三爷答得上来的啦,我不懂风水。”
“那咱这里谁懂?”
“干啥,你……”
“哎,不,不,我就是奇怪,想整个明白!”
“这孩子,脾气一点没改。我真的不懂,要说风水,也就平时里谁家死了人去给人家看坟地那个老李头,多少知道一点。要说真懂,那还的说是张道长,你不是和他挺熟吗?”
“他懂这个?”
“道家讲究这些……”
“喔,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一语点破梦中人,此刻李改朝读过的那些书好像有些联系了。盗墓的书,他还真没读过。历史了,文学了,对这些还真有些描述。张道长那里还真有些这方面的书,那时候他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太在意。
吃过午饭,李改朝带着工具就出发了,只告诉李妈是去地里把大坑填了,晚上去姐姐家,不回来吃饭。实际上,他既没有去地里,也没有上姐姐家,而是直接往山上走,找张道长去了。张道长已经七十多岁了,可是由于清心寡欲,加上修炼、锻炼得道身子骨很是硬朗,真的是鹤发童颜、道骨仙风,令人称羡。
道观究竟建于何时,已经无法考证,据石碑记载,初创于唐代,历经多次焚毁,又多次重建。据老人讲,现在能看到的部分,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实际上已经只剩下了几间大殿了,是清代建筑。张道长居住和做饭的几间小屋,那是近几年才盖的,还没李改朝的年龄大。两颗柏树,参天蔽日,把一个小院遮盖的严严实实。也恰恰是这两棵一个成年人抱不住的古树,尽显岁月沧桑。也正是这两棵树,才使得四里五村的乡亲充分相信,这座道观的历史绝不是清朝开始的。也没有人记清它叫什么名字,残存的这间大殿原来有块匾,乡亲们具匾上所题,称之为祖师殿。匾已经不见,但名字不会错,因为殿里尚有祖师塑像,颇有些年头了。
想想颇为奇怪,它不在深山老林,虽经破坏,尚未在除四旧时被彻底清理,也算是幸运了。不过,听老年人说,为了保护这间大殿,有人没少吃苦头。当然也流传着某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