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醒啦,哥哥你快看。”
翁锐刚眨动了一下眼睛,就听到有个小女孩在身边喊。他有点懊恼,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祖父、父母和姐弟他们,眼看要追上他们了,却被这个小女孩喊醒了。他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这里是一只小土窑,外面连个门窗都没有,而他就躺在靠里面的一堆干柴上,铺得很厚实,躺上去也很舒服。
“我这是在哪里?”翁锐问道。
“在我家里。”小女孩道。
翁锐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小女孩,十二三岁年纪,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还有一个玲珑小嘴,一笑起来非常好看,就是感觉营养不良,满脸的菜色,身体也很单薄,穿得破破烂烂,让人有说不出的心疼。翁锐隐约记得他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有人”,想来应该是她了。
“是你救了我?”翁锐虚弱的问道。
“嗯,不是,”小女孩笑着使劲地摇头:“你太沉了,我可搬不动你,是我哥哥。”
“那我要谢谢他。”翁锐想爬起来,但他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小女孩赶紧上前把他按住道:“你不能动,郎中说要好好地躺上几天才能好,你快躺下。”
“哪来的郎中?”翁锐有点懵,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像个有郎中的地方,这破陋的小屋也不像个能请得起郎中的家。
“你把我们吓死了,”小女孩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道:“你浑身烫的就像掉进炭盆里,还一个劲地说冷,我们把全部东西给你盖上都没有用,我哥哥说,要不请郎中来给你看你会死的,所以他跑了好远的路,在前面的镇子上才把郎中请来,还给你抓了药。”
“你哥哥在哪里?”他似乎确实听到过有个男孩喊了一声“谁”,但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个人,不免有些好奇。
“他就在窑洞外面,他不好意思见你,”小女孩道:“我给你叫他去。”
小女孩很轻快的跑到外面,连拉硬拽的把一个大男孩拉了进来:“大哥哥,这就是我哥哥。”
“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翁锐连忙撑起身子道。
“对不起,”那位大男孩似乎不敢上前,两只手使劲的搓着:“我…我们把你的干粮吃光了。”
“嗨,”翁锐这才知道大男孩为什么这样:“小兄弟,没关系的,吃了就吃了,干粮本来就是要吃的呀。”翁锐尽可能轻松地安慰着他。
“我说大哥哥不会怪我们的吧,”小女孩拉了哥哥一把:“这回你放心了吧。”
“不怪。”翁锐笑着说。
“可是,可是……”大男孩还是感到忐忑不安。
“可是什么,你慢慢说。”翁锐道。
“我还花了你的钱,”大男孩声音越来越小:“我要买药,我还买了点吃的……”
翁锐突然鼻子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这些天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到处奔走,他不能告诉别人他是谁,也没人跟他说话,更不会有人关心他,在他快死在野外的时候,却意外碰上了这对小兄妹,照顾他,还给他看病,吃了他的干粮花了他的钱,就像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这是多么善良的一对小兄妹啊,他从心底已经爱上了他们。
“你们还救了我的命,”翁锐伸出手来,拉着俩兄妹坐在自己跟前:“吃的和钱都不算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们活着才最重要。”
这是祖父临走说过的话,说完这句话,翁锐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问道:“我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小女孩道。
“唉,”翁锐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再也赶不上他们了。”
“大哥哥,你要赶谁?”小女孩道。
“我的家人,他们被官兵抓走了。”翁锐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官兵为什么要抓他们,他们犯错了吗?”小女孩问。
“没有,”翁锐道:“抓他们的官兵是个坏人。”
“那怎么办?”显然小女孩很是担心。
“我要把他们救回来。”说完翁锐就要起来,又被小女孩按住:“大哥哥,你现在还不能动,郎中说你也还要养养,等你好了再去追赶他们吧。”
翁锐想想也是,已经过去三天了,加上他浪费掉的两天已经是五天了,这五天时间他们无论走到了哪里他都赶不上,再说他现在浑身一点劲也没有,也没法赶路,虽说现在身子好受多了,但恐怕还得等几天他才能好,看来这事也只好先等等了。
“你们都叫什么呀?”翁锐脸上有了笑容,人家都救了他,到现在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叫朱玉,我哥哥叫朱山。”小女孩抢着说。
“朱山、朱玉,很好听的名字,”翁锐很礼貌的赞了一声,问道:“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逃荒到这里的,”朱山怯怯的道:“听我娘说,我们的父亲出去打仗死了,后来娘也得病死了,我和妹妹没吃的,就出外讨饭,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看这里没人要,就住在了这里。”
“你们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要是天冷了怎么办?”翁锐有些不忍。
“没事,我会打火。”朱山很自信地道:“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
“哥哥很能干的,”妹妹朱玉一脸崇拜的样子:“他总能给我讨来吃的东西,他捡来的东西也能做给我吃,有时候他还会偷人家的东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