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山那会儿这么凶。”闻昔想说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江逸之没想到他当时不过语气稍稍严厉一分,她就记这么清楚,轻嗤一声:“你不好好走路还有脸说。”
“哦,好吧。”闻昔干干地扯出一个笑,想了想还是不对劲:“那吃饭的时候呢,跟你打招呼了,怎么甩都别吓我啊。”
“你……很怕我生气?”声音温润如秋湖水,江逸之闲闲倚着树干,唇角微勾,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随性的性感。
“怕怕怕,特别怕,最怕您生气。”听起来像是又在跑火车,讲的却是实话。
她平时很注意,尽量不得罪人,若是真的发生矛盾误会,她也愿意主动去化解,但至于别人接不接受她的道歉,这个她倒是看得开,做到了自己的本分,她从不执著于最后的结果,朋友做不做得长久,她很随缘。
别人再生气,再耿耿于怀,到她这里,也能淡然一笑。
但是……好像,江逸之不在此列……
听到她的话和一脸特别认真的表情,笑容在唇边一点点泛开来,止都止不住。
啧,怎么办,好像又被莫名地被这只傻兔子取悦到了。
“嗯,这个要保持。”
“……”
江逸之忽然倾身弯下腰来,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头发。
“怎、怎么?”
眼睛所目及之处是他性感的喉结,他身上的沉木香她已经很熟悉了,可还是禁不住有些紧张。
“树叶落头上了。”沉沉的嗓音,很有磁性,江逸之见她额前的薄刘海被风吹得乱了几分,滑稽又……可爱,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
“……”
两人一路话也没停,山风晃过,林木枝叶繁茂,沙沙作响,早春有鸟虫鸣枝,冬日阳光洒向青绿林间,像层细碎的金,美不胜收。
“闻昔,过来。”江逸之扬了扬下巴,“坐会儿。”
“哈!”闻昔跑过去,借着惯性撞了他一下,江逸之无语地轻轻牵起了嘴角,对她这个如此孩子气的行为感到好笑。
小姑娘挨着他坐在平坦的磨石上,把腿盘起来,背立得挺直,看起来像打坐。
虽是午后,山间还是冷风测测,江逸之又往她身边挪得更近些,挡着山风,两条长腿随意往前一伸,有股说不出的慵懒肆意。
山腰林间风景很美,风吹得心情畅快淋漓。
心情一好,胆子就大:“江逸之,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嫩…噢不是!…这么年轻?”
“不好看?”嗓音清润似三月的湖水。
“好看!说是骚、气、蓬、勃也不为过了。”闻昔随手捡了一张火红的落叶:“您穿什么不好看?披个麻袋都好看。”
“……”虽然知道她也就满嘴跑火车,唇边还是不自觉泛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又瞬间收起:“哦?那我平日很老气?”
“不是,就是特高冷特装逼。”闻昔看他眉心又要皱起,满意了,适可而止地不再逗他,拍拍他的肩:“哈哈哈哈,开玩笑,平时也特好看特养眼。”怕他不信似的又补了两句:“真的真的,我一朋友还是你颜粉,你说你一资本家,还有颜粉了,啧,这世道……真看脸。”
“那你呢?”江逸之嘴角略微一翘,眺望遥遥山脉,语气随意。
“我什么?”闻昔伸个懒腰,打着哈欠问。
“也是我颜粉?”偏头瞧她,半笑不笑。
“……”闻昔瞪大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毕竟……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从江逸之口中蹦出来的“我看你这画风,怕是要歪噢……”
“怎么?你不是?”奈何江太子爷仍捉住前一个话题没放,沉沉的声音里听得出几分笑意。
“是是是,我是我是。”说完又觉得好笑,摸摸鼻子道:“不、还是别了,头号颜粉?听起来我自己都觉得谄媚,现在不兴搞个人主义崇拜这一套了旁友。”
江逸之也习惯了她讲话的套路,勾起唇角:“现在的头号颜粉对偶像就这态度?”
“我申请佛系追星,哎不是、兄台,你入戏很深啊!”
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你今个儿是被逼来的吧。”小姑娘侧脸,小声唏嘘,一脸同情:“我看到了,钟盈也在。”
逼来的?这倒不是,能逼他的人估计现在还没出生。
男人嘴角一勾,半笑不笑地讽她:“年纪不大,操不少心。”
闻昔也不计较,想起刚刚钟盈一路不停地找他搭话,非常心机在众多长辈面前制造亲密假象,估计过不了几天圈里又得传他们俩。
以为他今天是为这个扫了心情,安慰道:“你应该没少被捆绑带节奏吧?我还以为你都习惯了,不过你看啊,顾羽西和我北辰哥在饭桌上不也中招了么,更可况你。”
听到她这般亲昵地唤江北辰,江逸之望着山岚的层层新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跟江北辰很熟?”
“熟。”实话实说,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
】
“多熟?”
“特别熟。”也是特别耿直、毫无隐瞒的回答了。
“……”
“比和……”
可惜这句声音太轻,风声太大,对方压根没听清,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找他有事儿?”
虽然知道他们是堂叔侄,但感情是处出来的,关系和血缘,一码归一码。
江逸之答非所问,音色低沉:“闻昔,你……”想了想她年纪尚小,又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