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闻言眼神一寒,高氏可怜吗?她可怜。但她却用这份可怜来谋害人,这就是心术不正了。无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婉娘都不能容忍。
婉娘甚至觉得,哪怕是徐茂林这种真小人,也比傅华和高氏这种伪君子来的高贵。
婉娘拿起果子酒,轻轻抿了一口道:“我喝了,姐姐放心了,姐姐好生歇息去吧。”
高氏见婉娘喝了,满心欢喜,哪里听得出婉娘话中带话,笑着告辞道:“姑娘不妨多喝几口。”
待到高氏离开,冯荇从帘子后头出来疑惑道:“这女子分明不怀好意,姑娘怎么喝了她的酒。”
婉娘从舌根底下吐出酒,再用清水漱口道:“我若是不喝她能走?索性喝了下去,看看她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冯荇拿起酒壶闻了闻,用手蘸了一点尝尝,啐了一口道:“这是最下三滥的méng_hàn_yào。想不到堂堂徐府,也有这般鸡鸣狗盗的亲戚。”
茱萸恨恨道:“臭不要脸的东西,见明着害姑娘不成,就暗中下méng_hàn_yào,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和他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呢。”
婉娘拿壶在杯中倒上果酒,面无表情道:“既然他们下了méng_hàn_yào,自然是想让我睡下不起,好行不轨之事。我索性如了他们的愿。”
茱萸惊道:“姑娘又要涉险不成?”
“有冯公子在呢,我们只管躺在床上,看看到底是谁要谋害我,为的又是何事。”婉娘看着冯荇道,“稍后我在床上假意装醉,问出来人的目的之后,请公子将来人打昏,我们再做打算。”
冯荇是热血方刚的年轻人,听闻此等冒险之事,哪有不跃跃欲试的,拍着胸脯道:“姑娘放心,在下自当全力以赴。”
婉娘安排妥当后,吩咐茱萸对着窗棱点上蜡烛,让自己的倒影映在了窗纸上头。
婉娘亲执银壶,玉浆轻落在杯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窗外的傅华本不是个好女色的人,见窗纸剪影袅娜,玉人一举一动优雅端庄,连轻抿酒杯的模样也说不出的动人,不由得心驰神荡起来。
突然,剪影一阵摇晃,屋里传来惊呼道:“茱萸,我怎么突然头有些昏……咦,茱萸怎么你睡下了……”
傅华眼睛一错不错地瞪着,看来是méng_hàn_yào起效了,又过了片刻,见屋里没有动静,傅华躬身而起,轻轻到了房门口推门而入,果然茱萸躺在美人靠上,而婉娘则靠窗而眠。
傅华返身关上门,低低叫了一声:“婉娘?”
婉娘从鼻中轻轻哼了一声,蹙了蹙眉又睡了过去。
傅华见眼前的婉娘玉容如花,脸上还有酡红不散,细看竟是绝色容颜,搓了搓手上前扶起婉娘。
婉娘半醉半醒,问了一句:“哥哥是谁?”
一声“哥哥”叫得傅华全身发酥,他扶着婉娘到床边,解下自己的外套道:“好妹子,我是你傅家哥哥,你今日从了我,日后奔走于冯府和苏府,为我谋一个好前程,我必定不会亏待你。”
原来是为的这个,真是婉娘轻轻垂下手,动了动小指,示意床下的冯荇动手。
傅华猴急地上前要解婉娘的衣裳,只觉身后一阵风扑过,头颈处一阵剧痛,不由得昏死过去。
婉娘翻身起来,厌弃地拍了拍傅华触摸过的地方。
茱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啐了一口道:“平日看着傅公子道貌岸然,以为与徐公子不一样,是个正经斯文人,想不到憋着一肚子坏水。”
冯荇踢了踢傅华,还有几分兴奋道:“婉姑娘,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冯荇对婉娘有了很深的信任,似乎婉娘所说的就是自己前行的方向,这种感觉只有在跟随赵王的时候才有。
冯荇摸了摸头,奇怪!明明这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姑娘。
“人不害我,我不害人。”婉娘决然道,“我一忍再忍,傅家母子三人却步步紧逼,这就怪不得我了。”
德妃在宫中六年,没有些雷厉风行的手腕怎么能坐稳德妃的位置。
婉娘吩咐道:“傅明妍就在旁边的屋子里头,她们既然这么想让人失贞,就让他们兄妹一处吧。”
冯荇张大嘴道:“姑娘的意思是?”
婉娘拿起酒杯,将混着méng_hàn_yào的酒水灌入了傅华口中,利落道:“晚间就寝前会有僧人挨着房间送茶水,咱们想法子让傅明妍喝一杯含着méng_hàn_yào的水,再将傅华往傅明妍的床上一扔,然后等徐媛过来看热闹。”
畅快,姑娘真是直接干脆!
茱萸瞪大眼睛,跟着姑娘这些日子太刺激了,自己活了十五年,还从未这么惊心动魄过。
冯荇彻底燃烧起来,眼中满是兴奋道:“我这就命人去茶水屋子候着,傅家小子等会我亲自扛过去。”
婉娘无语,初见冯荇是个极稳重的青年人,想不到跟着自己不到一日,就变得激进起来,不过这样才有年轻人的模样。
冯荇来来回回,自以为做得绝密且不惊动人。
实际上,夜色中振霄将一切收归眼底,轻轻一掠回报给冷面人。
冷面人诧异道:“冯荇平日看着沉稳,想不到是个活跃的,亏他也听着小女子的话。”
振霄难得地露出笑容道:“平日冯尚书不苟言笑,冯公子恐怕拘束得过头了,好容易有了一次出来做主的机会,可不由着性子来吗?”
“你瞧着他们想干什么?”
“傅家公子偷窥婉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