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负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疤痕剑客,“我我你究竟是谁”
那人低沉的道,“若不是看你生得有些似年少之时的我,昨夜又在好云山偷袭唐俪辞,余某断不会见你。我是谁嘿嘿”他提剑一挥,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树木摇晃草叶纷飞,余负人身前地上竟裂开四道交错的剑痕,剑剑深达两寸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待他收剑片刻,只听“咯啦”一声脆响,余负人身前土地再陷三分,塌下一块碗口大小的深坑这一剑若是斩在人身上,这第二重暗劲虽只是再入三分,已足以震碎人五脏六腑。
“天行日月”余负人喃喃的道,“你你真是余余”说到一半,他蓦地一惊,“你们在好云山有暗桩”否则余泣凤怎会知道他昨夜偷袭唐俪辞那事隐秘之极,除却当事三人之外,能得知的人少之又少,是谁泄密
“你是谁的孩子”剑施“天行日月”的疤痕剑客沙哑的问,“你可认识姜司绮”
余负人踉跄退了两步,“姜司绮你居然还记得她,她是我娘。”这疤痕剑客真是余泣凤么余负人如此精明冷静的人心中也是一阵混乱,“你真的是余泣凤。”
“她是你娘”余泣凤颈上的伤口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那你是我的儿子,司绮如今可好”他一边呛咳一边说话,带血的唾沫自咽喉的孔洞不断喷出,左眼不断抽搐,模样惨烈可怖,和威风凛凛一呼百应的“剑王”相去何其之远。
“她她曾去剑庄找你,被你的奴仆扫地出门。”余负人一字一字的道,“你必要说你不知情,是么”
“咳咳咳我确是不知情,司绮她现在如何”余泣凤道,“我后悔当年未能娶她为妻,所以立誓终生不娶,她现在何处”
“她死了。”余负人道,“幸好她早早死了,以免她一生一世都为你所骗,日日夜夜都还想都还想你是个好人。”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你为何要服用禁药为何要作fēng_liú店下走狗你你身为中原剑会剑王,风光荣耀,谁不钦佩敬仰,为何要自毁名声你可知你虽然负心薄幸,却也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
“嘿嘿,江湖中事,岂有你等小辈所想那么简单,”余泣凤厉声长笑,“要做英雄,自然就要付出代价小子唐俪辞施放炸药炸我剑堂,害我如此之惨,你也看见了你也看见了是不是”他虽然形容凄惨,但持剑在手,仍有一股威势凛凛,与他人不同。
“英雄自当是仗三尺剑扫不平事,历尽血汗而来,就算是第九流的武功,堂堂正正做人,惩奸除恶,如何不是英雄”余负人咬牙道,“你何必与fēng_liú店勾结,做那下作之事”
“天下人皆知我败在施庭鹤那小子手下,却不知他根本是个阴险狡诈的骗子我岂可因为这种人落下战败之名人人都以为我不如那小子,天大的笑话不将他碎尸万段,不能消我心头之恨”余泣凤冷冷的道,“若不是池云小子下手得早,岂有他死得如此容易”
“你就是执意要和fēng_liú店为伍,执意妄想能有称霸江湖的一天”余负人听他一番言语,心寒失望至极,“战胜、战败,当真有如此重要你根本根本不把我娘放在心上。”
“小子不管你信与不信,余泣凤一生之中,只有姜司绮一个女人。”余泣凤厉声道,“纵然她相貌奇丑,纵然她四肢不全满身脓疮,她仍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女子。”他顿了一顿,“现在司绮死了,我被唐俪辞害得变成如此模样,瞎去左目,浑身是伤,fēng_liú店姓柳的没有嫌弃我,费心为我疗伤,才有如今的你爹余泣凤风光盖世的时候,你没有来认爹,现在落魄伤残,声名扫地,想必你是更加不认了”
余负人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哈哈,旁人嫌贫爱富,我却是嫌富爱贫,你扬名天下的时候我不认你,但你潦倒落魄、踏入歧途之时我若不认岂非弃你于不顾”他放手按剑,拔出青珞,“我学剑十八年,就是为了此时此刻,败你败你是为了你好,是因为我认你是爹”
余泣凤目光闪动,“就凭你就凭你”他心中念头疾转,一时想将这位意外得来的儿子打死,一时又想将他留在身边,一时又知这傻儿子是他称霸路上的障碍,突道,“fēng_liú店柳眼对我有救命之恩,唐俪辞是柳眼的死敌,你若当真杀了唐俪辞,一则为我报仇、二则替我还了柳眼的人情说不定到那时,余泣凤心灰意冷,就会随你归隐。”他轻蔑的瞟了眼余负人的剑,“此时此刻,小子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剑收起来,等你杀了唐俪辞,自会再见到我。”
余负人急喝道“站住跟我回去”他一声大喝,震动树梢,树叶簌簌而下,余泣凤哈哈大笑,长剑一拧,一记“天行日月”往余负人当胸劈去,余负人青珞急挡,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四道剑气掠身而过,在地上交错出四道两寸三分的剑痕,这一剑竟是虚晃,只听余泣凤狂笑之声,扬长而去。余负人手握青珞,掌心冷汗淋淋而下,他竟挡不下余泣凤一剑虚招余泣凤功力本强,服用禁药之后更是悍勇绝伦,若不是他如此功力,焉能在火药之下幸存正当他错愕之际,身侧白影翻飞,十来道人影将他团团围住,白衣微扬,俱是白纱蒙面的妙龄女子,余负人只嗅到一阵淡淡幽香,遥遥有人喝了一声“让他走”,十数道白影扬手洒出一片灰色粉末,飘然隐去。余负人闭气急退,心中方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