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刀尖落下,直直地插进步渝脑袋边的床榻里。床单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裂口,刀刃卡在床板间,连带着受到外力摧残的整个刃柄,一起发出嗡嗡的声音。

不行……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

顾琰眼眶发红,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身下的人,即使这样刺耳的震动,也依旧没让步渝产生任何危机感。他只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抚摸着顾琰,从眼睛到嘴唇,动作无比轻柔……

顾琰恶狠狠地抓着步渝的手腕,几乎是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句话:“你到底想怎样?!”

步渝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顾琰那么一撸,情/欲褪光了还是如何,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背离了春真粉的药效。只是行为……还是奇怪得很。看样子意识还是不太清楚。

“……我不是裴昕。”顾琰疯过以后,稍微冷静了点。

然而步渝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手依旧在他身上乱动。

顾琰叹了口气,将胸腔里那股几乎要逼疯他的燥热给压下去。

他深深地看着步渝,仿佛妥协了一般,语气里充满着无奈:“你这个人……”

如果步渝还是像上一世一样,对他冷冷淡淡,那他说不定真得能忘却前尘,将那一刀子直接捅下去。就像他刚复活的那段时间,在得知师父被步渝杀害之后,顾琰觉得两世加起来,人生目标都没有那么清晰过。可谁能想到……

顾琰看着身下近乎疯魔的人,心道难道中了药,真就连心上人的脸都分不清了么?说到底,步渝到底为何会把他的尸体藏在裹尸蛊里?

顾琰感觉脑子乱成一团,他啧了一声,抓起手边的缠情丝衣直接套上,呼啦啦地冲出房间。

正撅着屁股趴在门口写东西的穗毛,被那阵强烈的开门风一吹,直接就地打了个滚。

“你……”他看着顾琰,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已经变回来了。

他愣了一会儿,挤着脑袋往屋里张望。

恩,很好。

除了穿得很不检点,姿势少儿不宜,味道不堪入鼻之外,没别的毛病。

立场包袱一直不太强的穗毛在看到步渝依旧完好无损的后,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别的。他看了看顾琰,明明重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骤然看到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穗毛的眼眶顿时有些热了。

然而还没等他抒发一波内心的感动,顾琰就一脸认真地开口:“小寻儿那边有消息吗?”

穗毛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插科打诨,他举了举两只爪子,一只吸着他刚刚的书法大作,另一只吸着顾琰托他保管的盘古袋:“纸都快用完了,我就差没用厕纸给他传消息了,全都杳无音讯。”

顾琰在屋里勾引男人,穗毛就一直蹲在房门外凄惨地做苦力。用猫爪天赋异禀地写了几十张字条往盘古袋里塞,大概就是问穆寻柳长卿的事怎么样了,再不回消息自己就要目睹一场旷世情杀了,幼小的心灵实在承受不住云云。

然而,算时间早就应该进入不生塔搞定一切的穆寻并没有回字条,所有穗毛发过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可能出事了,”顾琰不假思索:“去看看。”

说着就往外头走。

穗毛:“……”他怎么觉得穆寻出事,顾琰好像还挺高兴?

穆寻虽然看上去是个性格乖僻的孩子,但是做事还是十分靠谱的,尤其是顾琰安排的事情,每次都比娶媳妇还让他高/潮。

没道理就这么失联了,除非是遇上麻烦了。

而他那边麻烦越大,就说明柳长卿的事可能还有转机……

穗毛心里知道顾琰这是要给自己找台阶下,他远远望了望还躺在床上的步渝,咕噜一下跳到顾琰的肩膀上,贱兮兮道:“错失今夜,再杀他可就不容易啦。”

能让步渝中药的机会,少得就跟他立志要减肥的时候一样难得。顾琰如果今夜不动手……虽然穗毛很清楚,当顾琰把刀刃插进床里时,他就已经输了。

顾琰用力扒拉下穗毛的身体,把他围在脖子上,自以为十分恣意潇洒地笑了声:“本尊的身体都回来了,腥风血雨指日可待,不差这么会儿。”

穗毛:“……”死鸭子嘴硬。

直到一人一猫出发去不生塔寻找走失孤儿穆寻,被摆弄了一晚上的步大宗主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眼神清明异常,没有半点浑浊的痕迹。虽然……神情还是十分醉生梦死。

他微微仰起头,呼吸着空气里残余的那一丝粘稠诱人的味道,脑中频频想起顾琰伏在他身前替他释放的场景。

直到将每一个细节都牢牢刻进脑中,步渝才穿上衣服,从手里变出一张人/皮面具贴上,跟着顾琰离开的方向而去。

不生塔高耸入云,塔外瘴气重重,浓重的黑雾弥散方圆十里。

顾琰站在塔门前,即使他已经拿回了原身,骤然对着这沉积了成千上万年的魔气,还是缓了半炷香的时辰。

等他调好气息,准备上塔之际,却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一直在往他脖子里钻。

顾琰:“……别老吸我,人妖殊途,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穗毛吊着个半死不活的身子,不说话,只是抱着顾琰的脖子一个劲儿地猛吸。

顾琰作为曾经的万魔之首,身上的魔气是世间最纯真的,正所谓以毒攻毒,他只有通过吸取对方身上的魔气,才能勉强不被这塔气给压晕过去。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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