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取了他性命,有人会伤心。

顾琰脑袋枕着胳膊眼巴巴地望床顶,脑中回响步渝前一夜的话。

因为这句话里的这个人,就算天玄宗在前一夜被魔界搞得乌烟瘴气,步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硬生生地放走了穆寻。

那个铁面无私,因为自己而连坐师父的步渝,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顾琰若有所思,在心里将穆寻的祖宗十八代都回忆了一遍,也没找出一个和步渝有牵连的,即使有,那也是打打杀杀的关系。

他翘着二郎腿,从自己床头边摆的臻品水果盘里叼了颗葡萄。

步渝为了处理前一夜魔族的事,一大早就召了天玄宗各门门主开会,这是他这两日第二次走出顾琰的屋子,临走前毫无意外还设了结界。

据他所说,是怕魔族去而复返。

顾琰抬起那只被步渝精心包扎过的手,突然又想起那人专注的眼神。

就在这时,屋门被穗毛从外头一脚踹开。他蹦哒进来,见某个压榨喵工的人正在床上舒服地挪动,嘴里还叼着个色泽饱满的葡萄。

穗毛飞身压到顾琰肚子上,他吊着祖母绿的大眼睛,正要说话,就被顾琰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胖胖回来啦,辛苦辛苦,成果如何?有找到我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身体吗?”顾琰笑嘻嘻地看着穗毛,手在它脑袋上揉来揉去。

穗毛被摸得舒服,忍不住眯起眼睛,突然就忘了被迫沦为廉价喵工的悲惨生活,连带着控诉的话也被一颗颗不断塞进来的葡萄给压没了。

“唔,”穗毛吞下葡萄,神情餍足,“我觉得,你那个神见神烦的身体,应该在宗主的房里。”

他汇报完一晚上的成果,张大嘴,等着顾琰下一轮的投喂。

顾琰伸到穗毛嘴边的手一顿,打了个弯,将最后一颗葡萄喂进自己嘴里。

酸酸甜甜的滋味刺激了下顾琰被惊得有些呆滞的脑壳。他看向穗毛:“你敢用你下本生的性/福发誓吗?”

“……发你个头!”被夺走最后一颗葡萄的穗毛瞬间恢复本性:“这可是本大爷上山下海一晚上得出的猜测,可信度极高。”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不太敢拿自己下半生的性/福发誓的。

因为他想不出步渝有什么理由要把顾琰的尸体藏在自己房里。

昨夜他将整个天玄宗包括很多禁地都实打实地跑了一遍,愣是没发现顾琰的尸体在哪儿。

“所有地方我都进去过了,只有步宗主的房间进不去。”

步渝的屋子外设了强力的结界,虽说穗毛现在的功力不如百年前,但寻常结界还是难不住他的,可是步渝设的那个……他甚至觉得,哪怕是自己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顺利进去。

顾琰听穗毛声情并茂地宣扬了一遍它可歌可泣的寻尸经历,完事以后,已经冷静下来了:“所以你就觉得我的身体应该在步大宗主的屋子里?”

“难道不是吗?”穗毛把顾琰的肚子当成跳板,一下子跃到他肩上。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以为他不相信,便道:“不然就是你的身体根本不在天玄宗。”

“果然还是因为我生得太好看吧。”

“啊?”

“生得太好看,”顾琰认真道,“所以连步大宗主都不忍心让我香消玉殒。”

穗毛:“……你想想人家上辈子对你是什么态度,再重新组织下语言。”

顾琰顺着穗毛的话,脑中渐渐浮现出当年还是少年模样的步渝,一脸冷漠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那张脸太过惹眼,所以直到今天,那个画面还一直停留在顾琰的脑海中。

“……好吧,那你说说是为什么?”顾琰意兴阑珊地翻了个身。

他相信自己的尸体就在天玄宗,给穆寻送纸条的那个人既然知道他借尸还魂,还呆在步渝身边,那没道理要在尸体的事上说谎。虽然并不知道那个送纸条的人有什么目的,但对于顾琰来说,无论如何现在找到自己的身体都是当务之急。

而穗毛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真得是那样。

步渝在自己的屋子外面下了那么重的结界,很明显是在防范什么。

他作为步渝的侍从,之前到步渝的屋子外头去站过几次,那时还没发现异样,也就是说结界是最近才有的。正好这时候魔界又攻上来了,为了防魔界的人么?

顾琰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至于步渝为什么要把他的身体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顾琰看了看穗毛。

自从收到顾琰的提问后,穗毛就一副便秘的表情,这会儿见他看过来,勉为其难道:“可能是你上辈子作恶多端,步宗主深恶痛绝,所以把你的身体藏进房间里,天天对着,看见你就捅你两下,有助于……”

顾琰的表情在听到穗毛话里的某个字后变得有点精彩。

穗毛赶在顾琰流氓症发作前,纠正道:“捅你两刀,有助于修行!”

顾琰笑得合不拢嘴。

穗毛无奈:“是何理由等你找回身体亲自问他不就好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进去吧。”

他再次跟顾琰强调了一遍步渝屋子外的结界有多么坚实牢固,放眼整个天下,恐怕只有当年的顾琰有破解的可能。

“所以说,咱们不能硬来啊。”顾琰看上去不怎么担忧,“得软攻。”

“……凭什么软攻?”穗毛看顾琰那副样子,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顾琰笑了笑,掏出个巴掌大的金黄色小袋子:“凭他


状态提示:20.第20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