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府里待了这几日,净莲师太的耐心渐渐也被磨掉了。昨日一番添油加醋的狐妖传闻,顾炎与延庆公主说了颇多。
眼下延庆公主只是颇为烦躁的道,“请玉儿过来,本宫与她共进早膳。”她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什么狐妖。
既然这净莲师太说能够证明,那么就让她当场证明,看她能有什么花样。眼下她看这净莲师太也更加不顺眼了。
眼下顾青玉娉婷而入,她裙摆微动,朝着延庆公主和驸马行礼,“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延庆公主正朝她伸出手来,顾青玉上前一步,手却忽然被一旁的净莲师太抓在手里。
净莲师太的眸光紧紧的锁住她,“你可愿跟随贫尼去菩提庵?”
顾青玉轻轻抬起下巴,不慌不忙,“自然不愿。”
净莲师太逼迫道,“过去的青玉清心寡欲,绝不会流连于烟柳繁华之中。”
顾青玉很冷静,“玉儿不过是想留在母亲身边,以尽孝道。再者刘太医治好了我的病,我也无需静养了。”
净莲师太冷声,干笑了两声,这才厉声发狠的问道,“你可否还记得过去你住的那件屋子里放着的是什么花瓶?”
见着顾青玉不答,净莲师太逼迫道,“怎么?你日日住着的,不记得了?”
这花瓶是延庆公主送去的,是那年江南进贡的鱼戏荷塘白釉瓶。
然而顾青玉不知道,始终没有作答。此事延庆公主也是知道的,看着没有作答的顾青玉,她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迟疑。
妙真师太冲上来,朝众人大叫,“她不是郡主,她是狐妖入体。”
“金鸣就是被她害死的!”
众人都纷纷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顾青玉。
若是顾青玉本人,怎么会连自己房里的鱼戏荷塘白釉瓶也不知道呢?
顾青玉只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光洁的青石地板上。所有的目光抖落在她的身上,质疑、冷漠、揣测?
“此地终究不属于你,跟着贫尼回去吧!”净莲师太道。
顾青玉定了定神,看着净莲师太,“这瓶子我的确不记得了,但你你说我是狐妖,有何凭证?”
丫鬟眉儿冲过来,“她们都说金鸣是看见了狐妖,被施法才跳井而死的。”
顾青玉看了眉儿一眼,眉儿吓得直往后退,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净莲师太挡住眉儿,“你已祸害性命,为害苍生百姓,贫尼不能坐视不管,定是要带你走了!”
顾青玉看向周围,驸马的迟疑,延庆公主的质疑,顾凝霜隐隐嘴角流露的笑意,眉儿的害怕,夏荷的疑问
顾青玉走上前,水眸不惊,“你说我是妖?如何证明?我若真是妖,也不会给你指责我的机会了?”
“这个容易。”净莲师太道。
净莲师太站在玉兰堂的殿外,命人点燃了香烛,让人拿了一张长方形的黄纸来。
黄纸上一个字也没有,给众人看过了,她将水洒在黄纸上,然后嘴里念叨了一串咒语。取出铃铛摇了摇,又用一副怨毒的目光看向顾青玉。
顾青玉仰头,从容不迫的看着她。
净莲师太低头,继续施法。
顾青玉靠着玉兰树站着,没想到净莲师太还会玩这样的把戏?江湖术士之道。
不过也好,这些把戏都是她玩的不想再玩了的。真是没有想到这些不务正业的东西,有一天可以用来保命。
等到净莲师太“唱跳”结束了,她拿起黄纸放在蜡烛上,黄纸瞬时燃烧起来,但纸却没有烧毁而是有一条火龙从纸上从容自如的游走,渐渐的黄纸上的字也险些出来了,而火也熄灭了。
最后只剩下那两个大字。
这黄纸被风一扬,就吹落在顾青玉的脚边。
顾青玉看着纸上很大的“狐妖”二字,妙真师太已经很快捡起来,呈到了延庆公主面前。
延庆公主的手微微发抖,她质疑震惊,最后化作嘴角的一抹慌乱,“本宫的女儿不是妖怪!”
净莲师太道,“这是一只千年狐妖,占据了郡主的,请让贫尼带她回去,一生青灯古佛与木鱼为伴。”
千年狐妖?亏也不编一点新花样?兴许是聊斋看多了?
顾青玉冷眼旁观,看着净莲师太使出了所有的把戏,便道,“我倒是想问问,来我公主府行骗是何罪?”
顾青玉眼眸如波,这样似春水脉脉的眸子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果断和坚决,自问自答道,“是要入狱判刑!”
众人都看向顾青玉,顾青玉看着黄纸上的狐妖二字。
顾青玉冷声道,“硝石溶于温水,再以毛笔蘸上,提前写在黄纸上,只要用火一烤,字就出来了!”
她指了指那张黄纸,“若是不信,可以拿去查查是否有硝石之物?”
正巧见着刘本涛风尘仆仆的朝着玉兰堂赶来,想必是今日过来请脉,听说了这边的事情,便立刻过来了。
顾炎道,“刘太医,劳烦您看看!”
刘本涛检验一番,“确实有硝石。”
顾炎站起身来一拍桌子,“你可是在我府邸行骗?胡说八道陷害我女儿!”
净莲师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怎么会?这些江湖上的把戏,这小娃娃如何能够知道。
刘本涛走到公主驸马面前,“郡主十岁那年发过高烧,太后心疼不已,特意请了院首郑太医前去,太医院留有医案,郡主昏迷不醒,高烧醒来,却记忆全失。如何能够记得什么花瓶。那一年,菩提庵从长安城南搬到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