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奘说道:“弟子从来不敢忘记观音菩萨,菩萨在弟子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又说道:“禅师啊,我听了这《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心中似有澄明之感,仿佛要想起很多前尘往事,但是又看不真切。”
观音菩萨说道:“这西行路上,你好好参悟,到得灵山之后,一切自有分晓。”说罢,踏云光,要上乌巢而去,却被陈玄奘拉住了手,问道:“禅师,好歹告诉我西去路程如何?”
想起前方狮驼国一国之众被金翅大鹏雕吃了个精光,观音菩萨也不由得感到恐惧,便说道:“前方路上有个妖怪横行的国度,精灵满国城,魔主盈山住,老虎坐琴堂,苍狼为主簿。狮象尽称王,虎豹皆作御。”
陈玄奘一听,吓得面色苍白,说道:“如此凶险,这西去之路难行啊。”
观音菩萨又说道:“不要担心,野猪挑担子,水怪前头遇,多年老石猴,他知西去路。”
孙悟空冷笑道:“我们去,不必问他,问我便了。”
陈玄奘还不解其意,只见乌巢禅师已经化作金光,径上乌巢而去。陈玄奘往上拜谢,孙悟空却举起铁棒望上乱捣,只见莲花生万朵,祥雾护千层,他纵有搅海翻江之力,也休想伤到乌巢一缕藤。
观音菩萨早已走了,陈玄奘扯住孙悟空道:“徒弟啊,这样一个菩萨,你为什么捣他窝巢?”
孙悟空说道:“他先说我丑也就罢了,最后还又骂了我兄弟两个。”
陈玄奘问道:“他什么时候骂你们了?”
孙悟空说道:“你那里晓得?他说野猪挑担子,是骂的八戒;多年老石猴,是骂的老孙。”
陈玄奘说道:“可是猪八戒的确是野猪,你的确是老石猴,又怎么是骂你们呢?”
猪八戒也打了个盹,此时也睡醒了,凑过来说道:“是啊,我本来就是猪嘛!”
孙悟空被挤兑得瞬间没了脾气,想了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自己的确是石猴嘛,而且近千岁的石猴,可不就是老石猴吗?
陈玄奘问道:“悟空,他怎么说你知道西天之路呢?”
孙悟空说道:“我也正奇怪呢!”
猪八戒问道:“猴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
“我当然知道。”
“你去过西天吗?”
“那是自然。”
“你什么时候去过?”
“不能讲,讲不得。”
菩提祖师曾经威胁过孙悟空,将来任谁问起他的师承来历,都不得泄漏他的身份,否则便将他挫骨扬灰,神魂贬在九幽之处。后来他大闹天宫,如来佛祖前来降服,他立即认出如来佛祖就是他的授业恩师菩提祖师。而他当初学道的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自然就在灵山附近。如今,唐僧要去灵山取经,孙悟空自然知道认路,毕竟去过一次。
但是孙悟空不明白的是,他跟随如来佛祖学道,此事知道的人很少,是谁泄漏了机密呢?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乌巢禅师是如来佛祖派来的。
猪八戒咕哝道:“有什么讲不得的嘛,故弄玄虚。”
陈玄奘说道:“八戒,悟空不说自然有难言之隐。”
猪八戒说道:“他不说,我也懒得听。”
师徒三人继续西行,餐风宿水,带月披星,陈玄奘和孙悟空闲来无事便默念《多心经》,对佛法便又多了几分参悟,时有灵光自透之感。
路上饿了时,孙悟空便就近去找点果子吃,有时候也会驾起筋斗云,到千里之外化点斋饭来。不过,陈玄奘的紫金钵盂太小,也就够他一个人吃,猪八戒每每饿得饥肠辘辘,看着师父吃饭却只能干咽口水。
这天,猪八戒央求道:“猴哥呀,你下次化斋时,能不能给俺老猪也带上一份?”
孙悟空说道:“师父的钵盂台太小,我怎么给你带一份?”
“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也把斋饭带回来了。”
“不带,不带。”
猪八戒很失望,对孙悟空渐渐心怀怨恨之心。
陈玄奘倒是知冷暖,见八戒挑担子辛苦又吃不饱,便常常将斋饭省下一半给他吃。八戒心中感念师父,便跟师父越发亲近起来。
旅途寂寞,猪八戒常常跟师父聊着各种家常,吹嘘自己在天庭时多么风光,陈玄奘对天宫盛况自然很感兴趣,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每到此时,孙悟空便会忍不住给猪八戒泼凉水:“师父,别听他吹了,什么天蓬元帅,其实就是给玉皇大帝看门的。”
“你才是看门的呢!老猪我在天宫潇洒快活的时候,你还是块石头呢。”
陈玄奘说道:“徒弟啊,师父好想看看你训练水兵时的样子啊,一定很威风吧?”
孙悟空去化斋的时候,两人便在路上等候,猪八戒这天打趣道:“师父啊,我这师兄脾气不好,你之前没少受他气吧?”
陈玄奘叹了口气,又笑了笑,说道:“八戒,你有所不知啊,你没来之前,我们基本上一路无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自西出长安到双叉岭,我还有两个徒弟跟我一路说话解闷,可是那两个可怜人被老虎吃了。之后呢,我救出了你师兄,从两界山到高老庄,这一路可真是闷死我了。”
猪八戒说道:“人家本领通天,自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估计是懒得跟我们说话。”
陈玄奘微笑不语,心中似乎已经认同了八戒的话。
一路行来,陈玄奘和猪八戒越来越亲,孙悟空也慢慢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