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帅挑战凌霄宝殿,一切都在太上老君的算计之内。当蛟龙向东海挑战之始,太上老君就离开了兜率宫,他必须远离是非之地,事成,他随时可以回到天庭主持工作,事若不成,他尚有转圜余地。所以,他留下了金角银角两个童子,自己骑着青牛,悠哉游哉地来到了显密圆通燃灯寺。自从燃灯古佛被逐出灵山宝座,他便在这山青水秀、风光旖旎之处静心修行,几百年来,对佛法倒是颇有造诣,太上老君也时常来拜访他这位昔日高足,跟他一起谈经讲道。
燃灯寺建在高山之巅,一条土路逶迤曲折地从山脚通往山顶,站在山门口,只见崇山峻岭莽莽苍苍地铺展在眼前,山风吹拂送来丝丝寒意。寺内并无信众敬香,只有几个老僧在唱经打坐。
太上老君说道:“好一处形胜之地啊,龙盘虎踞气象万千。”
燃灯古佛笑道:“老师就别取笑弟子了。”
“唉,就别叫我老师了,咱俩名虽师徒,实则良友,都是出家之人,何不免了这些虚礼?”
燃灯立即心领神会,颔首道:“老君说的是。”又说:“自如来占了灵山,我便被驱逐到此,说是颐养天年,其实跟囚禁又有何区别?”
老君微笑道:“每次灵山大会,燃灯的位次排名总是在最前呀。”
燃灯苦笑道:“表面上毕恭毕敬,其实只是看着好看罢了,一个退居二线的老人,毫无实权,能有什么作为?你看此处风光秀美,可是人迹罕至,没有信众供奉,我这过去佛就真的成了过去佛了。”
老君说道:“释迦牟尼这厮也真有几分本事,胡诌出什么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的鬼话来欺骗信众,那些愚夫蠢妇们竟然就信了。”
燃灯叹道:“亏得我当年还给他授记呢,这才叫养痈遗患啊!”
老君冷笑道:“说起养痈遗患,如来又何尝不是养痈遗患?”
“此话怎讲?”
“他声称自己是现在佛,取代了你这位过去佛,又声称有个未来佛,将来会取代他。这个未来佛就是他的痈。”
燃灯摇头道:“东来佛祖弥勒佛?他整天笑口常开没心没肺的,你还指望他能办大事?”
“大事或许不成,二心总会有的,”老君问道,“释迦牟尼在灵山难道真的就一呼百应?”
“那倒也未必,他半路捡来的那个舅舅金翅大鹏雕就不买他的账,前几年,如来派他去东胜神洲占山为王,企图一统东胜神洲作为佛派的海外基地,却没想到金翅大鹏雕陷入温柔乡里,酒色财气浑浑噩噩,最后还闹出了夺嫡之争,他自己竟然一气之下离开了东胜神洲,气得如来咬牙切齿,却拿他没有办法。”
“东胜神洲的确是仙家福地,我曾在那里修仙多年。”
“仙府还在吗?”
“很多年没回去看过了,现如今被一群猴子占了山头,不过我那洞府非常隐秘,又有法术封印,所以几百年来,猴子们也没发现。”老君说完,又沉吟道,“若你与弥勒佛和金翅大鹏雕联手,能打上灵山吗?”
燃灯叹道:“怕是很难,释迦牟尼气焰熏天,上位之后便培植党羽,打压反对势力,座下有观音、文殊、普贤、地藏王四菩萨、并八金刚、五百罗汉、三千揭谛、众比丘尼、比丘僧、优婆塞、优婆夷、大小尊者圣僧”
“观音不是阿弥陀佛的胁侍菩萨吗,怎么也被如来收编了?”
“阿弥陀佛一直守着他的极乐世界,不问世事,只一心钻研佛法。”
老君一脸忧色,继而又笑道:“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板一块,机会总会有的。”
燃灯说道:“今日还听得一事,他在东胜神洲一处叫花果山的地方做了一番手脚,不知有何阴谋。”
“花果山?”
“正是。”
“嘿嘿,那正是我当年修仙之所。不知如来动了什么手脚?”
“我却不知。”
“你从何处得知此事?”
“一位灵山故人。”
老君笑了:“看嘛,我说什么来着?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板一块!这种事情能传出来,就说明灵山还是有人对释迦牟尼不满的。”
说话间,金角童子驾云而来,大老远就喊:“师父,师父”他按落云头,急忙叫道:“天蓬他”
老君不耐烦地打断他,说:“诶,不懂规矩!燃灯尊者在此,你行过礼了吗?”
金角这才揖拜道:“佛祖在上,金角行礼了。”
“不必拘礼,快快请起。”燃灯虚搀着金角起身。
老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天蓬元帅率兵围困广寒宫要抓拿淫贼,结果却让玉皇大帝跑了。”
老君好整以暇地说道:“就这事把你慌成这样?”
金角道:“然后,天蓬元帅又率兵攻打凌霄宝殿去了。”
“战况如何?”
“不知道,银角一直跟天蓬在一起。”
“你先回去,不要张惶。”
金角连声答应着,驾云而去。
老君和燃灯相视而笑,老君说道:“看这毛孩子,总是沉不住气。”
“我看他倒是精灵得很,将来定能成老君左膀右臂啊。”
老君叹息道:“天庭也越来越不受节制了,想我太上老君号称什么元气之祖天地之根,开山立派度人无数,到头来却是仓惶如丧家之犬,灵山失守天庭不保,也真让人笑掉大牙遗臭万年。”
“老君莫要灰心,事在人为,总有转机之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