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埋在厚重云层后的月亮突然探出头来,绿衣侍女只见福管家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道:“自然是可以。”
说完,福管家便对身旁的一个侍卫道:“由你带她去该去的地方,我要先回去向三爷复命。”
那侍卫道声是,福管家便匆匆地离开了。
沉浸在终于可以回家的喜悦之中的绿衣侍女并未深究福管家那笑意是何意,她只知道她就要见到家人了。
只是她却不知,这一次,却是她在有生之年与家人的最后一次团聚。
寒冬中厚厚的积雪已渐渐融化。
皇宫正门前,卵石铺造的石子路正闪耀着莹莹的光,天色微亮,远方似是被雾气缭绕的宫殿若隐若现。
琉璃瓦顶、琼宇楼阁、红霞白雪、浮萍影动,无一不让人惊叹。
翌日一早,顾愿雪与连城不过卯时,便起床梳洗更衣,辰时便到了皇宫,以便及时皇上、皇后娘娘以及太后娘娘请安谢恩。
路途中,顾愿雪与连城并肩而行。
芝寿和另一个名为偌之的侍女在身后跟着。
顾愿雪见连城精神有些差,便担忧问道:“三爷这是怎么了,脸色那样差。”
“本殿无事,昨晚本殿忙着公务,忘了时间,便睡得晚些,只是有些乏了而已,你无须担心。”
顾愿雪听罢,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顾愿雪与连城就被一位公公领着进入了正殿。
只见殿内云顶梨木作椅,水晶玉璧为灯,纯金白玉为梁,盘旋着栩栩如生的巨大雕龙,金鳞金甲,似要腾空飞去。
皇上正襟危坐,坐于华丽而又庄重的盘龙宝座之上。
他着一身明黄色纹龙袍,身姿魁梧,眼神锐利,气场威严,不怒自威。
而皇上的右手边,皇后正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端坐。
她着一身大红色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目似桃花,颊若红霞,眉若远山,唇若朱点。
梳着的朝阳五凤髻之上装点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耳上的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与手腕处尊银希水晶玉镯彰显出她尊贵无比的身份。
只是她的眼下却有着淡淡的黑眼圈,虽是被脂粉遮住,却还是可以轻易的瞧出来。
连城暗暗冷笑。
而后顾愿雪随连城一同跪下,问安道:“父皇万福、母后金安!”
“起来吧!”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来人,赐座!”
顾愿雪与连城谢恩,在旁坐下。
皇帝起先问顾愿雪,说道:“最近可还适应外宫的生活?”
顾愿雪低头恭敬道:“劳父皇挂心,臣女一切都好。”
皇后便接话道:”你才嫁入三皇子府,诸多事情哪里不顺或是哪里不懂的,定要勤问,城儿日日忙于读书公务,你作为福晋定要好好侍奉城儿,最重要的是,要把后院打理好。“
“母后所言,臣女定谨记在心。”我道。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皇上道:“皇上,我瞧着这孩子很聪明,家世又好,与城儿也极为般配,真真是天作之合。”
皇帝也笑道:“是啊,原是林建业教导有方。”
“哟,城儿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却突然担忧道,“方才本宫只顾着和宁福晋说话,倒是忽略了城儿,本宫瞧着城儿怎么这样没精神。”
“劳母后挂心。”连城不卑不亢的笑道,“只是昨日忙着抓老鼠,所以儿臣便几乎一夜未睡。”
皇后闻言,脸色顿时僵硬的如同雕塑,连城口中所谓的“老鼠”,她再清楚不过是什么了。
昨晚,慧嬷嬷没有回来。
她派人大半夜的去寻,却未找到,她清楚慧嬷嬷不可能会背叛她,所以慧嬷嬷定是被连城这个该死的东西抓走了。
一想到此处,皇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如今想要去救慧嬷嬷已经迟了,那便要想办法派人潜到三皇子府里将慧嬷嬷杀掉,因为她再清楚不过叶赫那拉连城狠毒的手段。
慧嬷嬷是绝不可能挺过连城的严刑拷打。
慧嬷嬷也有可能会将她私下广纳党羽、贿赂朝臣等事情全部供出来。
果然是她太过着急了吗,竟出了如此大的漏洞,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在顾愿雪身上,额头上逐渐渗出了冷汗。
那几日叶赫那拉连城并不在府里,莫不是这个宁福晋察觉出来的?
顾愿雪察觉到皇后意味不明的目光,暗暗的皱了皱眉头。
皇上却未察觉这其中的暗涌,严厉地呵斥连城道:“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做便好,你一个尊贵的皇子跟着搅和什么,是朕交代你的事情太少了吗?”
连城便低头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
皇上叹了一口气,与顾愿雪道:“城儿他从小时就有些贪玩,虽说如今成了家收住了性子,到底还是需要人管束着,你作为城儿的枕边人,要好好督促城儿才是。”
“臣女明白!”
连城微微一笑,便问皇上道:“父皇,怎不见皇祖母来?”
“你皇祖母最近头风发作的厉害,身子总不见好,所以没来。”皇上道。
“那儿臣得了空便前去看望皇祖母。”连城道。
“你有孝心!”皇帝笑道,“你皇祖母也念叨着要你去看她,不过朕看你近日也乏了,就再等几日来进宫看望吧,否则累垮了身子就不好了!”
“谢父皇关心!”
“好了,既然你们已经谢了恩,便退下吧,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