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不想坐上皇位了,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实在是太孤单了,我只想以后的每一天和你在一起。老六知道昭莳的事之后,整个人都受到了打击,可如今德妃和老四都受到了惩罚,他也慢慢地看开了,也慢慢地变得成熟了。老六虽然以前有些顽劣,但性子敦厚而坚韧,心地纯良,他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
以后他做了皇帝,子衿表妹就是皇后,整个朝堂都没人敢打将军府的主意了。而且楠哥儿也越来越懂事,更加成熟,他以后定然能够将整个将军府撑起来的。如此这般,你也不用再挂心将军府了,你可以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宝贝,你为什么还没醒?你难道真的要抛弃我吗?我每日每日都在想你,每日每日都在念你,你曾经对我说过,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不懂你为何会如此说,但我知道那是你心中所愿。既然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便舍弃皇位,只做一个普通的王爷,一生只娶你一个王妃可好?”
“宝贝,你快点醒来吧,等你醒了,我带你回蓟门关可好?你不是说那里的景色最美吗?现在去了,还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早桃。到了那里,你就会忘记上京发生的事,就不会再时刻感到心痛,更不会再流泪。我想给你一片自由的天空,想让你快乐地翱翔。对了,景焕已经带着景略回蓟门关了,他说在那里才能自由的呼吸,咱们一起去找他们好不好?”
……
韩长庚不知道自己念了多少日,只是每日守在床前,这一日实在是太累了,便趴在床前睡着了,却没看到床上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季陶陶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触感,刷地睁开眼睛,浓长的睫毛眨了眨,就看到了眼泪汪汪的周靖楠。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就像是一只被欺负的小兽,让人看了只觉怜惜。她心里惊呼一声,原来是我的乖儿砸!小家伙哭得也太伤心了,看着他流泪,感觉全世界都要塌了!妈蛋,小君君,你果然是好样的,虐我就算了,居然还敢让儿子流眼泪!等我回去,有你好受的!
“大哥哥醒了,大哥哥真的醒了!表哥,表哥,你快醒醒啊,你快看啊,大哥哥醒了!”周靖楠看到季陶陶睁开眼睛,眼泪也不流了,两只小手使劲地推了推韩长庚。他几乎每天都会偷偷跑来看看床上的大哥哥,每天在心里期盼着她能睁开眼睛,如今乍然看到了,忍不住心中欣喜,紧张地有些手足无措。
季陶陶顺着周靖楠的小手看向床边,果然有人正趴在床前,被摇了几下之后,突然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看向她。两人的视线在空间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春暖花开,整个屋子都温暖起来。
卧槽,我不会是眼瞎了吧?眼前这个胡子拉碴,好像几天没洗过脸梳过头的人,不会是我的男主吧?怎么就被磋磨成这鬼样子了?那个玉树临风、韵致楚楚,恍如芝兰玉树一般的男主哪里去了?!那个华美而冷然,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男主哪里去了?!
刚想到这里,整个人都被抱住了,季陶陶被按在韩长庚身前,差点窒息而亡,妈呀,求放过啊!我不要这样的男主!看着这张脸,让我如何亲的下去啊?也不知是不是男女主心有灵犀,她刚刚想完,韩长庚就将她突然拉开,眼看着就要吻上来。
季陶陶吓得小身板一抖,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挡住了他来势汹汹的唇,咽了咽口水,才说道:“楠哥儿还在这儿,不要做这种少儿不宜的事儿。”哎呀,幸好乖儿砸在这里啊,这挡箭牌真是十分好用。
韩长庚被她的小手按住,没有一亲芳泽,只能委屈吧啦地在她手上舔了一下,然后转头死死地盯着周靖楠,你丫的,怎么还在这里?!
周靖楠看到他凉飕飕的眼神,只觉身上瞬间被扎了好几只冰箭,差点成了刺猬!小短腿一迈,抱着金毛狮王就跑了,妈呀,表哥的眼神能杀人,真是太可怕了,呜呜呜呜~
季陶陶看着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分外熟悉,在现代社会的时候,韩永唯小朋友整天不就是过这样子的日子嘛,哎,我可怜的儿砸。
……
寂寥的官道上行驶着一辆青布马车,听风声嘹亮,雪洒车窗,任冰花片片飘。马车内坐着一玄衣锦袍的男人,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人,裹在被中,看不真切。
有几片雪花飘进了车窗,落在韩长庚脸上,冰凉一片,唤回了他的神思。他低头看了看被子中裹着的那张小脸,上面也落了几片,刚欲伸手帮她拂去,就见那鸦翅般的睫毛微动,缓缓睁开来,一声柔柔弱弱的音响在耳边,“下雪了?”
韩长庚点了点头,“嗯,下雪了,你不是说下雪的时候许愿,愿望就能够实现,要不要试试?”
妈蛋,这你都信?我当时不过随口说说。季陶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了初雪那日梅花树下的寂寥身影,心底忽而一疼。
她又慢慢地闭上眼睛,只低声说道:“没想到堂堂的秦王,居然还迷信这些民间说法。不过倘若是真的,我只希望,这雪能够飘到天上,或是落进地下,让离去的人也能看到,看到雪花满载的思念。”
韩长庚低头,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温柔地说道:“会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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