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琪又低头看了她的手一眼,分明是在微微颤抖,一般人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或是极端害怕的时候,才会这样,他又怎会看不出。他轻嗤一声,嘴角带着一丝邪笑,眼眸闪过黑幽幽的暗光,声音缓缓,却像是凌迟一般,让人听了只觉战栗,“那能不能让我看两眼,这个无关紧要的病患到底是谁?”
他的眼中似有风雪,看得她一阵瑟缩,江小鱼缓缓捏紧黄色纸袋,嗓音有一丝轻颤,仍在极力维持淡定,“这、这不合规矩,我们医院有规定,除了本院医生,其他任何人不得看患者病例。”
蒋云琪忽然就笑了,是那种凉薄的笑,听起来有些瘆人,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小鱼儿,你还要装傻装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就算你真的把十五年前的事情忘记了,这么长时间也够你查清楚了吧?”
怎么一言不合就叫我“小鱼儿”!这可是爸妈专有爱称!刚刚还一口一个江医生,听着还挺正常,突然改口叫“小鱼儿”,这是准备和我摊牌了吗?哎,躲了十五年的爱恨情仇,终究是躲不过时间啊。我可不可以选择继续忘记?毕竟那段青涩的爱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啊!
失忆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可以将一切推脱干净,我若是此时矢口否认,说自己没有记起来,也不知道他是谁,会不会被揍死?他会不会丧心病狂地把文件袋抢过去?真是越想越有可能啊。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作为一个出色的精神科医生,在关键时刻就要展现出自己非同一般的坚强和百折不挠的精神,所以我选择,额,说实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江小鱼心里转过无数个弯,在他冰冷眉眼的盯视下,只能坦白说道:“嗯,我确实跟爸妈了解了一些当年的事情,没想到我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女孩啊。当年年少无知,根本不懂爱情,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整个车里的空气瞬间就稀薄了不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江小鱼心里打着鼓,眼睛根本不敢看向他,即使这般,依然能够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僵了,有些坐立难安。
蒋云琪扭头看她,狭长的眸子骤然就弥漫了一点猩红的深浓色泽,好似地狱幽火,声音仿佛从冰原吹来的冷风,“不要放在心上?我在心里记挂了十五年,已经长在我的心上了,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居然让我不要放在心上?小鱼儿,你怎能如此狠心?!”
江小鱼也觉得很委屈啊,虽说当年是我一直爱慕着你,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她转头看他,想要让他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可她刚刚转过头,后脑勺就被人按住了!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张冰凉的唇已经噙住了她。
她不在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令他神经紧绷到无以复加的情绪,好似潮水般瞬间席卷蒋云琪的全身,他忽然低头,狠狠咬住她柔嫩的唇。
江小鱼先是惊愕地瞠大眼睛,继而开始挣扎,脑子却忽然一痛,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画面争先拥后地显现出来,充斥着整个脑袋。她的手放弃了挣扎,整个人都好似飘在虚空中一般,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是被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一颗红豆破土而出的声音。
玉兰花开满枝头,雪白沉重的花朵在枝头轻舞,一阵风过,幽香阵阵,落雪轻弹。小雨淅淅沥沥,那柔美的清冷,仿佛不染凡尘的美人。树下一把红伞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影,女孩儿唇畔含笑,好似娇羞的水莲花,她双手抓住男孩儿的手臂,双脚一踮,在那清隽的侧脸上亲了一下,“云琪哥哥,你已经被我做上了记号,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她没有看清男孩儿的表情,亦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画面转瞬即逝,又是一张新的涌现。女孩儿歪着头,手里还捏着一根笔,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床上正认真翻书的男孩儿,脸蛋儿和耳朵尖都泛起红晕,红红的嘴角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悄悄地放下笔,轻轻地走到他身边,玉嫰的小手将他手中的书按下,趁着他走神的空档,在那肖想许久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满足地喟叹一声,“真甜。”吻完之后又迅速撤离,就像偷了腥的猫咪,清纯娇憨惹人怜。
江小鱼的脑子好似被人挖了一个洞,原本封存的记忆好似流水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出,直至占据她的整个心神。她的心不自觉地砰砰乱撞起来,心里的一根弦突然就断了,这就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蒋云琪的喉结上下颤动着,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不容她挣扎。他小心翼翼的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挣脱分毫,他含住她艳红的唇瓣来回舔舐,那一瞬间心里好似有烟花绽放,砰地一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
这个吻他足足等了十五年,却用了一生的力气,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烫伤了谁的心。曾几何时,玉,“云琪哥哥,你已经被我做上了记号,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他怔楞之后,心尖上升起淡淡喜悦,眼底尽是温柔的宠溺,轻声回道,“只此一生,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