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担惊受怕中,白小玉走进了校园,这才发现整个校园里的氛围也有些诡异,有些过于安静了,就像是暴雨来临前的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地走进办公室里,里面已经坐了几位老师,看到她走进来,又悄悄地低下头。白小玉刚刚来学校教书的时候,跟学校里的老师还是有说有笑的,但自从嫁给了祁璆鸣,大家都开始疏远她了。并不是因为她这个人变了,而是因为她的身份变得敏感了,毕竟是少帅夫人。
对此,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浅淡地点点头,就在位子上坐了下来。可即便坐在那里,拿着备课的本子,出了许久的神,看了几页,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一直到上课的铃声响了,她才浑浑噩噩地抱着书本朝教室走去。白小玉看到一屋子的人,各个群情激昂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道:“同学们,你们今天是怎么了?”
虽说她是少帅的夫人,身份比较敏感,但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有才学,在学校里颇受学生的欢迎,平时见到她了,又是恭敬地叫一声“白老师”。
此时看到原本安静上课,脸上带笑的学生,突然变得脸色凝重,自然觉得有怪异,才会忍不住问道。她的话刚刚问完,便有一男生直接站了起来,正是班长陈开同。
他直直地看向白小玉,声音洪亮,仿佛能穿透屋顶,“白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也是我们所有学生想问的问题。如今我们每个人都身处日薄西山的乱世,虽说如今看着时局尚稳,但里面早已腐朽不堪了。我们的国家正处于危急状态中,外有列强环伺,内有军阀混战。而我们作为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该当如何呢?”
白小玉听了这番热血沸腾的话,也似乎被感染了。她虽然生在旧式家庭里,但毕竟在学堂在上过几年学。早在大学读书是时候,她就在周围同学的感召下,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当时的进步青年团体,还跟着一起宣讲过。
如今她摇身一变,已经是一名老师了,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如今她要拯救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成千上万的青年学生。如今这时代,大凡进步学生,最恨的就是对祖国内政指手画脚的列强!看着他们对自己的国土虎视眈眈,并肆无忌惮地在其中挑起战争,造成了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真是恨得牙痒痒!
此时此刻白小玉好像回到了上学时代,好像此时站在的不是讲台,而是宣讲台,有些激动地说道:“同学们,老师理解你们的心情,如今各派军阀争斗不休、不听调令,他们想的不是如何拧成一股绳,而是各自寻找支持自己的列强以巩固势力,这些都是我们无法容忍的。
因为列强的入侵,已造成了多少断壁残垣,多少疮痍废墟,这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但面对列强的步步紧逼,我们也不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那样伤害的只会是我们自己。不管你们要做什么,老师都支持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的话刚刚说完,教室里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每一个学生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就像是晨曦中盛开的花朵,朝气蓬勃,满身热血。
白小玉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是身处在这样一个风云激荡的时代,又有谁可以独善其身呢?又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们作为进步青年,理应带头做出表率。
这一天的课,白小玉讲的很认真,已经忘记了早晨的担忧,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教学中,因为她知道学生们需要她,国家需要她。当她满身疲累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时,才想起了要给祁璆鸣挂个电话,因为他到现在还未回来。
电话响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突然就通了,白小玉有些激动地连忙问道:“燕绥,你今晚还回别院么?”
本以为会听到那低哑寒凉的声音,却发现接电话的根本不是他,那人的声音清浅温润,正是祁璆鸣的贴身秘书刘继阳,“夫人,我是刘继阳啊,少帅今天去城东布防了,估计要一周才回来呢,他之前没跟你说吗?”
一周?他大早上天没亮就不见踪影了,要怎么跟我说啊!白小玉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底竟涌起一阵酸涩,她的声音立时就低落了下去,轻轻说道:“哦,我知道了,那你们辛苦。”
她挂上电话之后,整个人都摊在了沙发上,感觉更加疲累了,连胃口也没有了。白小玉晚饭也未吃,就早早地睡了。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虽说以往也有一周都见不到人的时候,但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让人牵肠挂肚。祁婉兮生日那晚,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同了,她似乎对他多了丝牵挂。
以前每每从学堂回来,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总是心无旁骛,可如今却是半天也看不进去一页纸,耳朵总是高高竖起,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就这般对祁璆鸣牵肠挂肚了一周,却依旧没有等到他的人影,反而是学校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天是周末,白小玉正坐在家中看书,就看到李妈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太太,来电话了,说是找您哩。”
她心神一动,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祁璆鸣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