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杰惨然一笑,定定看她,眼中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微光,“小骨,我已经回不去了,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对我而言,回头就是万丈深渊。我出卖了灵魂,再也得不到救赎了。我……”
话刚说到这里,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萧恒杰眉头紧锁,下颌紧绷,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小骨,声音断断续续,“小骨,你……”
只听砰的一声,萧恒杰人已经躺在桌子上了。凌小骨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确定他已经晕过去了,才大喊一声,“燕绥,快出来,他晕过去了,赶紧把他绑上,扔到客房的床上。”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被打开,上官燕绥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出来,看了看桌上躺着的萧恒杰,眉头皱起,弯腰在他身上翻了翻,掏出他的手机,递给凌小骨,沉声说道:“一会儿就用他的手机给叶安然发信息,约她见面,他们两人之间定然有什么秘密。一定不要说什么废话,就直接说时间地点,她一定会来的。到时候你直接套她的话,就说萧恒杰已经把一切都给你说了,她定然会上钩的。还有,记得录音。”
凌小骨听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竟然有种福尔摩斯神探的感觉,心思好细腻啊。她点了点头,“那一会儿问完萧恒杰话后,咱们分头行动,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叶安然。”
上官燕绥看了她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将萧恒杰捆好,又扛到了客房,然后在他脸上贴了张湿毛巾,给凌小骨使了个眼色,才走了出去。
凌小骨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看到萧恒杰慢慢地睁开眼睛,立刻正襟危坐。
萧恒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小骨,愤然说道:“小骨,你竟然给我下药?!”
凌小骨咬了咬唇,轻声说道:“恒杰哥,对不起,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怕我接下来的问话,你会受刺激,万一动起手来,我终究只是个女人,总要以防万一。”
萧恒杰听了她的话,蓦然大笑起来,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最后笑的无法自抑,有晶莹的泪珠滑下,“小骨,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我就算是伤害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凌小骨有些委屈地看着他,见他如此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但还是说道:“我也是怕你伤害自己,这样总归对我们都好。就算以前我万分信任你,但最近我却发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我只想找你问个明白,等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自然会放了你。
恒杰哥,在见你之前,我已经见过安然了,她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只是做梦也没想到,你竟会做出那种事,到底是为什么啊?恒杰哥!”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只是做出很失望的样子。她只是按照上官燕绥教她的话问的,虽然不知道为上官燕绥何要让她问这些话,但总觉得他很值得信赖,他那么聪明,既然选择这样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萧恒杰听到她说的话,忽而心跳如擂鼓,下意识的微微挣扎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急急说道:“小骨,你听我说,你不要听叶安然的话,她都是骗你的,不是我,不是我杀的萧沐阳!”
萧沐阳?凌小骨只觉浑身的血液寸寸冻结,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眼中忽而血红一片,“两年前的车祸,不是偶然,对不对?是你和叶安然设的局对不对?!当时我就在车上啊,你们怎么忍心,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最信任的大哥,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说道最后,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原来两年前的车祸并不是偶然!她被苦苦折磨了两年,她几乎每天都身处地狱,晚上闭上眼睛,就满眼都是血,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他们做出来的,她能不愤怒吗?!萧沐阳白白赔上一条性命啊!他们到底是想杀死她,还是想置萧沐阳于死地?
萧恒杰看着她愤怒的红色眼睛,心底也是一片煎熬,这两年来,他又何曾睡过一个好觉!他看着濒临崩溃的凌小骨,哀哀说道:“小骨,小骨,你听我说,我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了!眼看着你就要嫁给萧沐阳,我心里既难受又折磨。原本从未想过要制造什么车祸的,可偏偏我在那时候知道了我的身世!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我有多痛苦吗?
我终于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了!我终于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了!可是我好恨啊!倘若我只是杜建伟的儿子,即使是平凡的普通人,我也认了,照样可以快乐地生活下去。可为什么偏偏我是萧景林qiáng_jiān我妈生出来的孽种?为什么我的身世会是那样的见不得光?为什么同样是萧景林的儿子,萧沐阳可以悠然地生活在阳光下,而我却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为什么所有的东西萧沐阳都是唾手可得,而我拼了命也得不到?
小骨,倘若你是我,你告诉我,你会如何做?你能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吗?为什么人和人的命运会那么的不同?我明明从小爱了你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