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绥见她终于放下了碗筷,墨玉黑眸闪过一道幽光,眉头微微蹙起,小心说道:“小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听了之后,不要太激动。”
凌小骨一听他这说话的口气,直觉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立刻正襟危坐,慢慢说道:“那你说罢,我尽量吧。”
上官燕绥墨玉般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眼中似有不忍,方缓缓说道:“小骨,你的杜伯伯不是服用**死的,是被毒死的。”
凌小骨听到他的声音,一张言笑晏晏的脸蓦地煞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要说的竟是这事,杜伯伯是被毒死的?是谁下的药?为什么?
凌小骨一时之间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只觉心惊肉跳,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她使劲地摇着头,想要反驳,却又无可反驳。因为她的心里,潜意识中不也觉得杜伯伯不可能自杀不是吗?!她一直是怀疑的,不过当所有人都告诉她,极力地说服她,杜伯伯确实是自杀的,久而久之,她也就接受了。
可如今突然有人告诉她,杜伯伯是被毒死的!这让他如何接受!她清丽的眼眸中已蓄满泪水,一眨不眨地看着上官燕绥,颤抖着问道:“燕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的他已经成了那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是她灵魂的救赎。她只能牢牢地抓住他,想要将即将坠落深渊的身体拉上去。
上官燕绥似乎早已猜到她的反应,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才徐徐说道:“死者是叫杜建伟吧,我当初刚好负责清理他的尸体,警察送过来的时候之说是服**死的,只要稍微清理一下就行。我原本信以为真,但是当我给他清理面部的时候,发现他的嘴唇发紫,而且面部表情很狰狞,一定是生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挣扎所致。倘若只是服食**的话,面部应该是祥和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心中疑惑,就从他的嘴中提取了些唾液样本,也是这几天才通过实验得出的结果。他所服食的药在我们医院属于禁药,是不允许单卖的。虽然是毒药,但是跟其他的药物混在一起,就可能生产出一种抗病药,所以医院才会保留着,但一般人很难拿到那种药,除非是掌管着那药的医生或是护士。
我又暗自调查了一下,发现负责看管那个药的部门领导跟你的一个好朋友很熟,好像是亲属关系,就是上次在你家见到的那个女人,是叫叶安然吧,我曾经在医院里见过她很多次。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做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唯一让我感到疑惑的是,杜建伟的儿子,就是上次在你家见到的那个男人吧,好像叫萧恒杰,作为杜建伟唯一的亲人,他为什么要在警察鉴定书上签字。他要求不要法医鉴定,直接进行遗体火化,所以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我总觉得你的那两个朋友好似有什么事瞒着你,或者说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凌小骨听了他的话,犹如烈火被冰雪兜头一泼,极大的恐惧窜上她的心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把这段话听完的,听到“叶安然”和“萧恒杰”两个名字,只觉得全身都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脑子被冻住了,再也不能思考。明明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被她忽略的细节,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头疼欲裂。
一想到杜建伟死时的狰狞表情,可见他最后被害死时,是多么的痛苦!到底是因为毒药的缘故,还是因为下药之人,才让他那么痛苦呢?凌小骨越想心越寒,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一丝呜咽溢出嘴角,痛不欲生。
上官燕绥见她如此模样,心生不忍,原本也是犹豫了许久,但越是如此,她应该越想还那人一个公道吧?怎么能看着爱着的亲人白白死去?灵魂会一直不安的吧。但是此时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却有些后悔,或许他应该换个别的方式的。
上官燕绥站起身,绕过桌子,将她抱在怀中,大手轻抚着她的背,就像是哄孩子入睡的样子。极清冷的黑墨玉眸子,从深处渗透出一点灼人的热,想要将人温暖。
凌小骨只觉浑身冰冷的厉害,突然被他抱入怀中时,有一股温热袭来。她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总觉得这个怀抱似曾相识,却又无迹可寻。她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生出浓浓的依赖感,想要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被他呵护着,被他温暖着,忘记一切烦恼。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小骨终于从悲伤中振作起来,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原本打算在公寓待几天的计划也取消了,她要回家,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上官燕绥将凌小骨送回了家,看着她垂头坐在旁边,长长的睫毛隐在淡淡光线里,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兽。他想要伸手摸摸她,却不敢伸出手。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他却无能为力。
明明知道注定不能在一起,他却总是拼尽全力想要跑过去。可他们终究像是磁铁的南北极,靠近了就会被弹开,最后只会跌的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有些人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与其最后伤心落泪,不如现在放手。道理明明都懂,却总是控制不住。
凌小骨坐在车中,定定地看着他,非常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燕绥,告诉我杜伯伯的事情。谢谢你,燕绥,给我做好吃的。谢谢你,燕绥,做我暂时可栖息的港湾。谢谢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