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一热,鼻尖微微泛酸,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杜伯伯,杜伯伯,你醒醒啊,你不是说要永远待在我们家的吗?你不是说要永远陪着我的吗?你不是说要等我出嫁,看我穿上美美的婚纱吗?你为什么要骗我,呜呜呜,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杜伯伯,你醒醒,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泪水滑过眼眶,顺着面颊流进嘴里,像是苦涩的刀刃,顺着全身的血管穿行,身体无一处不疼痛!凌小骨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趴着桌子,声泪俱下。
凌志平揽着段彩梅,眼中泛起泪光,却强忍着没有出声。段彩梅早已哭得呜呜咽咽,趴在他的身前,用手帕擦着眼泪。此时见女儿如此伤心,两人也是悲戚难抑,心中哀叹一声,为什么这个小女儿的命就这么苦?为什么总是要面临这样的悲痛?倘若可以,他们做父母的,甘愿替她去承受!
凌风走过去,站在凌小骨身后,用身体撑着她。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看着杜伯伯的慈祥的脸,心头发酸,苦涩的厉害。
萧恒杰正坐在桌前,如负伤的野兽般蜷缩着身体,眼泪默默地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积了一滩的水花。
凌小骨哭得昏天黑地,最后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就像是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就在她抑郁寡欢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上官燕绥的电话,她不知他是从哪里弄到自己的号码的,但接到他的电话时,心底的隐秘处有些喜悦。
他并没有说什么鼓励的话,只是来讨那顿欠了许久的饭的。凌小骨正觉得待在家里有些闷得喘不过气呢,就一口答应了。
两人约在离她的公寓不远处的一个超市见面,凌小骨正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头,视野里闯进了一双鞋子,她顺着那双鞋子往上看,就看到了上官燕绥那张刀雕斧刻的脸。不过是才过了几天时间,她却好似几个世纪没见到他了一样,心底涌起酸涩,果然难过的日子总是很难熬。
上官燕绥走到她身边,低头看了看地上,黑眸微微眯起,然后说道:“咱们进去吧,今天你想吃什么?”
凌小骨最近几天都没什么胃口,一张小脸明显地瘦削了不少,让人看着总觉得憔悴的可怜。她跟在他高大的身子后,走进超市里,想了想说道:“牛肉汤吧。记得有一次回家,保姆请假了,爸爸妈妈依然是很晚也没回来,那次杜伯伯就给我做了牛肉汤,也不知当时真是饿坏了,还是杜伯伯的厨艺比较棒,我竟一直记到了现在,那味道久久难忘。”
上官燕绥听她如此说,墨玉般的黑眸紧缩,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时,呼吸一窒,忙掩饰性的点点头,朝着生鲜区走去。
两人快速地采购了许多生鲜蔬菜,然后朝着凌小骨的公寓走去。上官燕绥几次看着凌小骨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吃完饭再告诉她吧,否则她肯定又吃不下饭了。她最近定是没有好好吃饭,还是吃完饭再说吧。”
凌小骨一边开门,一边转头看他,见他念念有词,好奇问道:“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呢?”
上官燕绥见门开了,点了点头,直接走进去了,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凌小骨看着落荒而逃的他,突然就笑了,这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笑出来之后,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她都抑郁寡欢了那么久啊。
上官燕绥进门后,直奔厨房,开始处理刚刚买来的食材。
凌小骨不知从哪里给他翻出一件粉色的围裙,嘴角憋着笑,给他围了上去,“真是委屈你了,燕绥,明明是要请你吃饭,还得你自己下厨,而且做的菜还都是我喜欢吃的。等我有时间也去学习一下厨艺,到时候真心地请你吃顿饭怎么样?家里只有这一件粉色的围裙,你就勉强穿一穿吧,反正也没有别人,没人会笑话你的。”
上官燕绥黑眸如玉,晦涩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哦,是吗?那为什么你一直在笑?难道不是在笑我?”
被抓到了!凌小骨急忙收起脸上的笑,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刚刚绝对不是在笑你,只是突然很想笑,因为好久没笑过了。”
上官燕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可靠性,过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不再看她,声音低沉,好似从喉咙里发出的,“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应该多笑笑。”
凌小骨冷不丁地听到这句,真是吓得够呛,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上官燕绥,见他的耳朵尖微微泛红,难道是害羞了?她的嘴角勾起,眼睛弯弯,像是一只小狐狸,故意学着之前他的口气,装作平淡的样子,哦了一声,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