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一路走来,沿途的景色根本就与瑞索斯所言的完全不相符。道路两旁的土地已被杂草覆盖,甚至时不时可以看见几只白色的兔子在草丛中四处蹦跶。
或许这里曾经是肥沃的优良耕地,但现在,一切都被杂草给吞噬了。
很快,恺撒一行人就来到了森林的入口,这片森林十分茂密,粗壮的树干及灌木丛将森林里的一切都给遮掩,只有中间的一条有些残破的铺石路是可以一下子看到远的。
说实话,恺撒并不是很想进这片森林,谁也不知道在这茂密的森林里,藏着些什么未知的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道路上来往的行人。
“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在这里退缩吧。”恺撒这样给自己打气,而后对着身后的队伍高声道:“列阵,准备进入森林!”
恺撒行军的阵型很普通,努米底亚骑兵在步兵旁边游走护卫,青年兵组成一个百人方队走在中间,前面是恺撒亲自率领的执政官卫队,最后面则是瑞索斯的马车与卫队。
这样的行军阵型有个好处,最先受到攻击的是游走在外围的努米底亚骑兵,吸引敌人的火力,而青年兵可趁机组成战斗阵型。等敌人赶跑努米底亚骑兵想进攻步兵方阵时,他们只能面对一个完全做好防御准备的“乌龟壳”。
就这样,恺撒一步一步踏入了这幽深的森林……
走在森林里残破的石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植物腐朽的气味,头顶上不时传来几声鸟类的鸣叫,给这个幽深的森林带来了一丝生气。
“谁能告诉我这个森林是什么鬼,为什么去欧斯特拉卡的路上要经过这么茂密的森林,就不怕从里面蹦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强盗吗?”观察着黝黑的森林深处,恺撒忍不住吐槽道,在大多数文学作品里,这种环境都是设置伏击的最佳地点。
然而没人能回应恺撒的吐槽,因为在他周围的人都是对这人生地不熟的罗马士兵,对这里勉强有些了解的瑞索斯则被恺撒以安全为理由赶到后面的马车里。
越往前走,恺撒心中的不安就越加浓郁,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他们和自己一样,同样是紧紧握住武器,警惕地扫视道路两旁的密林。
不用说,经历几场战役下来的青年兵和骑兵部队,他们积累的战斗经验已经十分丰富,对于这种可能被伏击的地方还是具有强烈的警惕。
很快,恺撒就看到了森林的尽头,透过那尽头,一座高大的城堡傲然屹立在两段高耸悬崖的中间,尽管看不太清,但恺撒还是看到了城外那遍地的死尸以及残破飘扬的旗帜。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恺撒惊愕道,难不成蛮族的大军先他们之前进攻了这座城堡不成?
就在恺撒愣神之际,一支利箭突然从密林射出,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牢牢钉在恺撒马前的石缝之间,那利箭尾端的羽毛还在微微抖动。
“嘶——”
突如其来的箭矢让恺撒胯下的战马大惊,它连退几步,而后人立而起,将毫无防备的恺撒给甩到地上,背部与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
“敌袭——”
“保卫将军!”
在恺撒摔下马的一瞬间,塞古斯都迅速回过神来,他翻身下马快步跑到恺撒身旁,将其抱起,跑向慌乱结阵的青年兵方队。
不仅塞古斯都有所行动,百夫长德西姆斯也在第一时间拔出随身佩剑,高声咆哮,喝令少年组成防御阵型,即组成一个长方形的空心方阵,盾牌驻地,充当长矛的伊特鲁坎标枪架在盾牌上抵御敌人的冲锋。
作战经验丰富的奥萨西斯同样如此,他深知自己的骑兵在这个茂密的森林里发挥不了更多的作用,直接命令骑兵跑向马车,翻身下马依托战马和马车来防御作战。
在混乱一阵后,石道上的军队很快恢复了平静,每个人都在盾牌的掩护下,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密林,生怕下一秒就会有无数的野蛮人从里面冲出来,吞噬这支渺小的军队。尽管身旁有战友的掩护让他们有些安心,但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感还是让他们很是压抑。
这时,恺撒才拍着晕沉沉的脑袋,在塞古斯都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有些惊魂不定的看着还在石道中间的羽箭,心中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的直觉告诉我,对方并不想与我们直接发生冲突,这一箭是个警告。”拍了拍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恺撒带着猜测的语气说道,他知道这一箭并不是冲他而来的,若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他早就去和朱庇特谈笑风生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恺撒的胆子大了起来,他推开塞古斯都的搀扶,表面从容地从方阵走出,大刺刺的站在石道中央,朝箭矢射来的方向喊道:
“在密林里的朋友,我没有恶意,请你们的首领出来与我商谈好吗?”
“……”
无人回应。
感觉到空气逐渐尴尬,恺撒有些恼怒,他摸了摸腰间的剑柄,准备再一次重复刚才的喊话,这时,一个身着沾染血污泥土的锁子甲的军官模样的人从密林走了出来,他的脸有些消瘦,但是精神还是十分的饱满,一副文德人特征的外貌让恺撒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属于哪一个势力的了。
看到有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恺撒心中大喜,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来自罗马的盖乌斯.恺撒,护送来自巴尔家族的瑞索斯先生前往欧斯特拉卡,请阁下放我们继续前进。”
“巴尔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