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苏辞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看到又是何玉兰的来电,苏辞的脸色迅速难看起来。
简奕侧过身抱住苏辞,也低头看过来,见到是何玉兰的来电,他得意的挑了挑眉,又侧头亲了下她的脸颊,道:
“阿辞,先接电话,或许她有别的事情呢。”
苏辞点点头,在电话挂断前按下了接听键,下一瞬,何玉兰哭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苏辞,丽宝,你妹妹出事了……你快打两万块回来,医院这边等着交手术费呢……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可怜的丽宝以后要怎么办……”
苏辞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身体问道:
“丽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何玉兰继续抽噎着哭道:
“……手指头,你妹妹的小手指断了一截,现在正在动手术,还不知道能不能接上,就算接上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好,你说丽宝怎么会这么命苦,这要是落下了残疾,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苏辞被这个消息砸的脑子有些发懵,愣愣的抬头看向简奕,似是在询问自己有没有听错似的。
简奕只是看苏辞的眼睛就知道她的想法了,抬手摸着她的脑袋,低声安慰她道:
“阿辞,别担心,只要手指还在医生就能接上,只是个小手术,你妹妹的手会没事的,放心,一定不会落下残疾的。”
电话里何玉兰的抽泣声还在继续,苏辞迷迷糊糊中听简奕这么说,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何玉兰在电话里说苏丽宝正在动手术,那就表示她的手指头还在,问题不大。
虽说苏丽宝从来没有把她当过姐姐,平时在家也总是对她冷嘲热讽的,但她终究还是个小女孩,也没有对苏辞做出什么过分事情,现在遭了这样的罪,苏辞还是很心疼的。
简奕见她回过神来,又接着道:
“不过手术后恢复的时间有点久,估计一年之内是没法学钢琴了,若是手术效果不好,恢复后有可能不像之前那么灵活,但你放心,肯定不会残疾。”
苏辞并没有把简奕说的一年不能学钢琴放在心上,现在手指都断了,只要能保住手,不落下残疾就已经是万幸了,哪还能奢望继续学钢琴,增加手指的负担啊。
何玉兰还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辞开口安慰了她几句,又询问起手术费的事情。
“两万……你爸也在这里,他的意思是要你先打两万块回来,等不够了再说……”
在何玉兰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辞隐约间也听到苏文生在旁边说“先打两万块”的声音。
而简奕则阴着脸,扯了扯苏辞的手臂,对她比了个一的手势。
苏辞瞬间看懂了简奕的意思,他是说苏丽宝的手术费只要一万块就够了。
意识到何玉兰是狮子大开口的想问她多要一万块时,苏辞心里有些发凉,对苏丽宝心疼的感觉也消退了许多。
她不知道何玉兰为什么在这么着急伤心的情况下,还有心情算计着多问她要一万块,更不清楚苏文生为什么会伙同何玉兰一起算计她。
在苏辞的印象里,苏文生即便偏疼苏丽宝一些,但他也没有责骂苛待过自己,每年过年回家,他还会背着何玉兰给她塞几百块零花钱,让她平时买点吃的补身体。
虽然钱不多,但这是苏文生的一份心意,苏辞也一直很是感念他。
严格说起来,苏文生算是是那个家里唯一一个对苏辞好的人了,虽然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并不能担起养家的重担,但在苏辞心里,苏文生作为父亲,确实比何玉兰作为母亲更称职一些。
只是在这一刻,苏文生在苏辞心中的形象恍然崩塌,她甚至开始怀疑苏文生这些年对她的那些好都是假象,目的就是为了哄她主动承担起养家的责任。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辞再次红着眼眶低下了头,听到何玉兰在那边连续催促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着内心的情绪道:
“妈,我手上只有5000块,晚点再跟朋友借5000块给你们打回去,要是还不够用的话,你跟爸出去借钱给丽宝看手吧,再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
何玉兰问过医生,也知道手术费只要一万块左右,而问苏辞要两万块还真是苏文生的主意,他主要是担心万一手术不成功,要做二次手术的时候还要花钱,所以才会多要一万块有备无患。
而何玉兰也有自己的目的,除了想探探苏辞对她的态度外,也想探探苏辞的底细,想知道她手上到底有多少钱。
这会儿听苏辞说要借钱给苏丽宝看手,何玉兰倒也没心情在钱的问题继续跟苏辞做争执了,随意敷衍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苏辞放下手机后,直接回过身挂在简奕的脖子上,把头埋在他胸前半天不肯起来。
她心里有些难受,这么多年来她自以为的父爱假象被无情戳破,露出残酷的现实后,苏辞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自欺欺人了。
她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她对于那个家而言,就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除此之外,再无一点价值。
苏辞的心,凉透了。
简奕有些不安,这是苏辞第一次对他投怀送抱,可是他却一点欢喜之意都没有,他能感觉到苏辞周身散发的悲凉气息,也能感觉到她此时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低下头亲吻着苏辞的发心,又伸手一下接一下的**着她的头发,嘴上安慰她道:
“阿辞,没关系,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