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说话前还是三思的好。”南珩一双目一眯,有精芒闪过。
林寻瞥了眼不远处的巫雀:“有人质在,莫非你是觉得我有什么需要顾虑的。”
好嚣张!
想到自己如今就是阶下囚一样的存在,巫雀的脸顿时气得红,他脸蛋小,肤色又白净,瞧上去真正像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你……”
大户人家的孩子,从小被悉心教导,虽然平日里爱脾气,但脏话之类的是绝对说不出口,只能像个受气膨胀的包子一样,立在原地心里急的毛。
南珩一:“阁下若是伤了他一根毛……”
林寻:“能怎么样?”
南珩一:“你不会想知道的。”
快人快语不如刀光剑影,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朝着林寻的面门一拳打来,拳劲带动着宽大的袖袍都跟着鼓动,而在下一刻,锋利的剑刃跟着从腕下刺出。
袖中剑,从来是防不胜防。
这拳法就像是烈日,至刚至劲,林寻则恰恰想反,如同平和的湖水,随时可以流淌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眼看突袭的袖中剑就要戳到对方的眉心,仅仅一个呼吸,剑尖挨到的只是空气。
南珩一暗道不好,果然,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打在他肩上,林寻语气平常:“玩够了么,年轻人。”
还没来得及掉头,就被凶猛的掌力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巫雀脚边,巫雀还没反应过来,听到闷哼声赶忙扶着南珩一起身。
除非岁月侵蚀,美人什么时候都是美得,例如巫雀。
还有一种人,天生就有气质,即便是灰头土脸站在那里,你都会觉得他与众不同,好比南珩一现在的状态。林寻看着他,更觉得捡到宝了。论天赋,巫雀可能是万一挑一的存在,若是再过个十年,林寻能不能抓住他还另当别论。
可惜如今他太小了,就算实力上日益静进,阅历太少会限制他的思维,很难服人。
相较之下,南珩一更加趋近于成熟,能被千江月收到门下的,天赋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林寻在他身上看到得不只有实力,还有才能。
精明,会算计实力又不错,的确是一个很令人心动的苗子。
另一边,巫雀帮南珩一拍去身上的尘土。
林寻打趣道:“不是说要好好教训我一下?”
巫雀又帮着南珩一抖抖袍子:“二师兄,我打不过他是我技不如人,你不用给我面子,直接冲上去,挥你真正的实力。”
他板着脸,语气很郑重。
林寻别过头,嘴角勾了勾。
南珩一的脸黑了一下,礼貌又疏离得将自家小师弟往旁边推了推,像是双方并不是太熟识。
巫雀撇撇嘴,连二师兄都战败,恐怕暂时没有脱离魔爪的可能。
“你想要什么?”南珩一望着林寻,没有再出手,问道。
在他看来,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却并没有性下杀手,显然另有所求,
林寻盘腿坐下,往火堆里添了些木柴,“资质很不错。”
南珩一微怔,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林寻:“是在夸你们……明珠蒙尘,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
南珩一好看的眉峰皱起,刚要说话,巫雀就拉了拉他的袖子;“如果你说不愿意,他会打到你愿意,再不从就灭口。”
语毕,还认真补充了一句:“我就是这么被带过来的。”
南珩一唇瓣动了动,正欲开口,巫雀又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不在乎违不违心,只要你点头,就能活命,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
南珩一的神态很平和,巫雀却好像透过一张面具看到想揍人的表情。
肉香味传到鼻尖,南珩一看着林寻递过来的烤鱼,眼神很耐人寻味。
巫雀:“我吃了,没有毒。”
有一刹那,林寻是真的很同情巫雀的师门……这孩子的思维好像停留在一个诡异的水平。
南珩一:“我记得师父很早以前就提醒过你不要太贪图口舌之欲。”
巫雀点头应是,不过看样子是没怎么听进去。
南珩一不喜荤食,林寻缩回手,叼着鱼吃得像猫一样一脸餍足。
“考虑的怎么样?”
南珩一没有说话,快思考做什么决定最有利。他不是巫雀,巫雀很聪颖,但十几岁的孩子和二十多岁的人看待问题角度不同,从这人提出的要求看,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很有可能是在酝酿什么阴谋,而对待阴谋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尽管心中有了答案,南珩一眉头反而锁得更紧,最后关头犹豫的越久,会让他的答案越有信服力。
然而林寻并无异色,反倒是巫雀低声道:“你可千万别死在我前头。”
南珩一瞥了他一眼,巫雀同他错开身……有杀气!
很早之前,南珩一就有这个认知:自己这个小师弟,有成为祸患的潜质。
他走到林寻面前:“背叛师门做不到,暂时结伴同游可以接受。”
托词谁都能听出来,林寻淡淡‘嗯’了声,竟然表示同意。
南珩一面上欣然,眼神却是愈加严肃,时至今日,他捉摸不透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心甘情愿拜那人为师,而现在竟又多出一个。
他们说话的功夫,林寻忽然用掌风熄灭火。
黑暗侵袭下,南珩一还好,巫雀因为光源变化头晕了一下,而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脚在地上蹭了几下,看似毫无章法,一个小型阵已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