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嘛,人家高森林如此关照他,郁锋涛不回敬他一下,把他冷落在一边不理不睬,恐怕也说不过去。
第二天上午半响,郁锋涛优哉游哉走进了高森林房子。
心头烦躁的被蔡贵香用大把辣椒搓过一样,高森林正在厅堂里转圈圈呢,他劝说了半天,舌头说麻了僵硬了,绿帽那个窝囊废死也不肯下床回去。这一头,床被外人占着不说,还要侍候祖宗一样侍候,全家人怨声四起,高森林能不烦躁吗?
昨天郝阿秀把绿帽救醒后,说他只不过是当时一口气喘不上来,暂时性休克而已。休息了一个晚上早已好了,可是绿帽赖皮狗一条,他耍赖,死死的赖在他床上不肯走。
“书记,正心烦呀——”郁锋涛大摇大摆朝厅堂走去,他不找高森林茬,笑哈哈地忽悠起高森林,“也是哦,必定是鹊巢鸠占,这事落在谁头上谁都吞不下这口气,你书记可是有头有脸的头面人物,心里哪能爽哟。”
头嗡地一下涨了,高森林脸上肌肉抽搐,大喝一声:“你来我家干么,滚,滚出去。”
依旧嬉皮笑脸,郁锋涛不气不恼:“不干么,你不要慌张,书记。听说绿帽昨天被他老婆背着扔在你床上,我只不过是来看看绿帽,看看绿帽是不是昨天被我气死了。要是死了,我总得去公安局自是吧,这事多少跟我有点关系。”“这我就纳闷了,书记,破鞋跟你到底是什么见不得天地的关系呀,她老公气得昏倒,关你屁事,凭什么就背到你家来,还扔在你床上?”
这气的呀,高森林也差点和绿帽一样要昏厥倒地,他牙关咬地嘎嘎嘎作响,郁锋涛都能清晰听到。
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才不管高森林气炸肺,郁锋涛玩世不恭,继续忽悠高森林:“书记,绿帽简直是胆大妄为哦,竟敢爬到你这个村官头上拉屎拉尿,霸占你的床,也算了,还要你侍候祖宗一样侍候他,我都气的火起来替你打抱不平,恨不得把他拖狗一样拖出去阉了。”“你看看他呐,我那么轻轻一句话,他一下子气得昏厥倒地,一个男人肚量那么狭窄,但是狗胆包天赖到你们老公老婆两个床上,还要你做儿子一样照顾他……”
“郁锋涛,你这个婊崽,你不要太放肆了。”高森林想忍,可是胸膛一团火在焚烧,不让他忍,不知怎么着破口大骂起来,“我爱照顾谁,就照顾谁,关你屁事。这是我的家,那是我的床,你一个穷光蛋的,你管着吗?”
害怕的朝围观人群缩缩肩膀,郁锋涛非常恐惧样子。
趁大家眼睛盯着高森林,看他接下来要对郁锋涛怎样当儿,郁锋涛不退则近,吃了豹子胆走近高森林,附着他耳朵,诡秘兮兮小声羞辱他:“高森林,你把绿帽当亲爹供着,是不是想上破鞋的床。小心被你老婆捉奸在床,弄的家破人亡哟——”
“哈哈哈……”不容高森林火,郁锋涛退一步狂笑起来,继续大声挖苦、消遣高森林:“书记,你这话说错了,你照顾别人,把床让给别人睡,当然不关我的事,但是你照顾绿帽,把床让给绿帽睡,等于是当众扇我——锋涛耳光,难道我来看看绿帽是死是活,都不行吗,他可是在你家在你的床上躺着。”“乡亲们,有谁能够说清楚,这绿帽和书记到底是什么关系呀,书记把自己的床让——”
气的,眼睛出血,高森林没法活了,霍地抓起厅堂大桌上一个瓮摔在地上,指着郁锋涛鼻尖凶恶大骂:“滚,滚出村干部放在眼里,欺负到书记家里来了……”
“哟,只许村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还是村干部吗?”郁锋涛打断高森林的话,冒火眼睛挑衅盯着他,存心要把他逼疯。只要高森林疯了,越暴露他作威作福、飞扬跋扈的本性。
停下来,看猴子一样,郁锋涛左瞧瞧右看看端详着高森林横肉抽搐的脸,那张扭曲的脸实在是太难看了。
猛地一改嬉皮笑脸、玩世不恭,郁锋涛千年冰川的深邃眼睛逼视高森林,一脸愤怒,谴责大骂:“高森林,我知道你权势大,在闹荒一手遮天,在乡里又有田虎那个狗官给你罩着。可是你实实在在是太愚蠢了,既然要勒索我,给我下套,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找绿帽这样一个窝囊废当你的替死鬼。这不,顶不住我一句话,绿帽死狗一条赖到你床上,你倒是把自己牢牢套住,到头来又要把绿帽当你亲爹一样供着。乡亲们,你们说句公道话,我老老实实窝在家,没说他高森林半句坏说,他高森林的心就这么毒,要置我——锋涛这个穷光蛋于死地。”
脸色走掉,高森林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整栋房子在旋转,他差点要摔倒,赶紧双手抓着厅堂大桌,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
头脑还算清醒,高森林暗暗不停劝告自己不气,不气,不气,一定要挺住,千万千万不能和绿帽那个窝囊废一样气的昏厥倒地,叫郁锋涛笑话。
——昨天蔡贵香把绿帽背进他屋里头,高森林心头明白绿帽这个窝囊废在他屋里头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将会把他高森林炸得骨肉满天飞,这才不过短短一个晚上呐,一切果然应验。
瞧瞧欲要接不上一口气的高森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横肉,郁锋涛没有就此放过高森林,霍地一转身面对人群,气凌霄汉,义愤填膺,声析江河:
“乡亲们,我——锋涛提出九万块钱承包挖村里公路,高森林只允许我以五万块钱价承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