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最初的本来出发点不过是惹得慕容芷清多说几句话而已。这时,他已经开始不自禁地被慕容芷清所说的内容所吸引了起来。
“是的。这用香制香一术中,确实有很多讲究之处,只不过不为常人所知而已。”慕容芷清笑道:“不但如此,治疗蒲公子的病症,还需要用到香汤沐浴和点香刺穴两种不同的用香方式。”
蒲珏这时在一边按照慕容芷清的吩咐将所有药磨成细腻的粉末,顺手递给了她。慕容芷清浅笑接过,与蒲珏的合作颇为默契。
梁平一见,心中不知为何忽得又生生冒出一股酸意,故意将声音又提高了好几度,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公主,那你可以给我说说,这又是怎样么?”再说,他刚刚听得很是过瘾,也来了极大的兴致,便连着问了起来。
慕容芷清见他对香越发感兴趣,还是很乐意解释的。只不过对他牛皮糖一般黏在身后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稍稍往前走了几步,给他细细解释:“香汤沐浴是指用各种香料配置而成的温热之水来洗涤身上的污垢油腻。在洗涤之时,各种香性渐渐散入体内,帮助血脉循环。”
“那你的这个香汤跟我们平日里沐浴用的药汤有何不同?”梁平越听越有意思,接下来的问题连珠炮地越来越多。
“梁公子的问题倒是很有一番见解呢。其实,普通的药汤也能通过肤发,以水汽的形式带着药性进入人体。它的用药原理和以香医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慕容芷清明眸闪动,低了头选药碾磨,继续耐心给他解释:“其实香、药医理同源。《素问》曾说过,‘夫病之始声也,极微极精,必先入结皮肤’。病从皮肤而入,亦可由皮肤而解。今天我准备给蒲公子制的,名为‘正炁香’。”
“哈哈,原来如此。”梁平越听越发觉得有趣了,哈哈大笑起来,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的话回忆了起来:“公主,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老爹老是给我煎枫球汤沐浴,说是洗个澡就能有什么祛风的作用。公主的这味香汤,是不是也是同理?”
“梁公子说得很对。”慕容芷清笑道:“其实枫树分布非常广泛,枫球也特别容易采摘。另外,一般枫球生于秋高气爽之时,正是热气消退,风邪最易入侵之时。随手取来晾干煎水后沐浴就能够舒经活络拘挛,利水肿。况且,平日里即使是身体无病,偶尔沐浴枫球汤也对身体颇有好处。”
慕容芷清微微抬头,眼神变得亮晶晶的,温声赞叹道:“梁公子的父亲对医理很有研究呢。”
梁平得了夸,眉毛一抖,笑得更加开心了,凑过来道:“那公主的这个‘正炁香’,又是如何制出来,又是怎么使用的?”
蒲珏听他这么一说,也悉心听了起来,关于“炁”字,他好像有些印象。
慕容芷清婉然一笑,见到梁平坐在一边一副听得很是认真,想要继续听的样子,会心一笑,给他继续解释道:“其实这‘正炁香’制作起来很是简单,仅仅需要用到兰香一斤,荆花一斤,零陵香一斤,青木香一斤,白檀一斤,以水二斛五斗煮取一斛二斗,然后煎成热汤洗浴。这种香汤的做法虽然很简单,不过在对付邪物上特别有用。这几味香物的调配和组合,可以辟除恶物,除不祥炁。蒲公子中的是蛊毒,这样的香汤,对于这一类的阴诡毒物颇有奇效。”
“原来如此。不过这‘正炁香’在对付其他的病症呢?”梁平听了她的一堆话下来,现在对慕容芷清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他的继续发问,并不是出于想听她多说两句的缘故,而是因为被她影响,已经提起了浓烈的兴趣。他自觉地一边帮忙寻荆花和零陵香,一边继续发问,而与此同时,问题也开始连串地越问越多。
“对于其他的毒物倒不一定有那么对症了。”慕容芷清摇了摇头:“这‘正炁香’对于蛊这样类型的邪毒之物颇有奇效,其他的毒物出自毒性,对身体脏器有直接的影响,见效反而不佳。”
“我怎么觉得我越听越邪乎了?”梁平一脸不解:“以前我怎么只听过那些修什么五斗米道的人天天在讲‘炁’,跟医家有什么关联么?”
慕容芷清微微有惊讶,问道:“五斗米道?梁公子对这个也有了解么?”
“他说的确实是这个。”蒲珏笑着给慕容芷清解释道:不过公主,你别听仲平这瞎说胡诌的。我们略阳以南以前有个国号‘大成’的小国,全国上下信奉的国教便是这五斗米道。最近,这大成国被晋朝的温旻给灭了。因为这事,他们国内以前许多逃亡的贵族和徒众便流落到到了我们略阳的边缘附近。”他一边说一边有些笑意,开始打趣起来,“仲平以前不过是觉得好玩,跑去造访,也听他们念叨过几句。这‘炁’字他也就是听过他们随口说过两句,并不是真的了解。”
梁平一脸不服,一下便跳了起来,把声音拖得极长:“我说文玉,你怎么可以那么小瞧我的,我虽然不算了解,可是真的感兴趣好不好。”说完他还不解瘾,声音继续拉长了几分:“我是真——的——感——兴趣。”
蒲珏含笑不语。
梁平气哼哼地转过头去不理蒲珏,巴在慕容芷清旁边,继续道:“公主,你还是给我讲讲好不。”
见他这副气哼哼的样子,蒲珏不禁笑道:“好了好了,仲平,我错了。下次不打趣你了。”
梁平耸耸肩,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