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还是打不出伤害来。不知道挨了多少刀,亏得软猬甲护体才没有真的倒在黑衣人的剑下。
恍惚中,时不时可以感觉到杨允寒在舞剑在帮他抵挡住一些剑击,又拼劲了吃奶的力气拉着他往溶洞的深处跑。可杨允寒还那么小,哪里真的拖得动蒲珏?蒲珏只觉得自己完全凭着一股本能在随杨允寒行动,只有偶尔被刀割伤的时候才被痛觉激得清醒一小会。
只听到各种“琤琤”相击的声音,蒲珏身上渐渐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感,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不断地啃噬。蔓延开来的疼痛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跟掉进了冰窟里一般。
渐渐地,蒲珏的手都一阵一阵地都,根本拿不动剑了。
只听见“哐啷”一声响动,苍梧剑脱手就掉落了下来。
脑子昏昏沉沉越来越不清晰,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朦朦胧胧之间,蒲珏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漫无目的地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处瞎逛。
前面是一道幽黑的河水,往西面不断地流去,深不见底。天空异常静美,苍茫无际的穹顶上遍布着绿色的星星,亮晶晶的,一闪一闪,就像是一颗颗镶嵌在黑天鹅绒上的绿宝石。
不知为何,蒲珏只觉得这绿宝石的光线既漂亮又有些幽森,携带者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一艘小小的木船飘了过来,无人摇橹,飘零在这幽黑的河水上,别有一种异样的美感。蒲珏不自觉地便往幽黑的河水边上走了过去。
忽然,几只彩蝶吸引了蒲珏的注意力。
蒲珏茫然地往回望去,只见河岸边上开满了兰花。
白的、粉的、紫的,漫山遍野都是,随着脚下的步子慢慢蔓延开来,渐渐形成一处巨大的兰谷。奇怪的是,这漫无边际的夜空中,这些兰花竟然泛着淡淡的光泽,有如在阳光下盛放的一般。彩蝶牵引着蒲珏,兰谷变得越来越大,渐渐充盈着整片天穹,连刚刚幽深的河道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鼻尖很是舒坦,幽幽传来一阵兰香。身上顿时清爽了许多,蚂蚁般的啃噬感也完全消失了。漫无边际的幽黑中,光线一明一暗,传来一阵阵冷气。
“这便是黄泉路上了么?”蒲珏心中默念。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到一句稚嫩的童声在兴奋地呼喊:“慕容姐姐,他醒了!”
“我还没死?”蒲珏见到四颗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他细瞧。
“你中毒了。”这声音有如来自天际,温柔而又平缓:“不过,我现在只能帮你暂缓一下毒的发作,并不能解毒。”
说话声音很熟悉,仔细听来,好像是慕容芷清。
蒲珏神情一下便清醒了过来,瞥见微光里慕容芷清的容颜,脸有些发烧,忙弹得一下变坐了起来,道:“谢谢慕容姑娘!”说着便拢了拢她送给自己的斗篷,支起身子站起来。
忽得看见地上平平整整地躺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呼吸仍然均匀,应该只是昏了过去。
那三人的面罩已经被慕容芷清和杨允寒两人给拆了下来。蒲珏终于看清出来,是三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
“哼,叛徒!叛徒!”杨允寒小孩子脾性发作,别过头去,不愿再看地上躺着的这三个人。
“小弟弟,你能认出来他们是谁么?”只听见慕容芷清的声音柔和地传了过来。
这声音很能让人的心绪平静下来。杨允寒渐渐回过头来,但是摇得飞快,“我们太白剑宗那么多徒众,我可我认不出来。”
“太白剑宗?”蒲珏本来听得头有点昏昏涨涨,忽听到太白剑宗,又是兴奋又是一头雾水。这还没到太白山便见到太白剑宗的人了?
问过之后才终于弄明白,这杨允寒便是太白山掌门的儿子,被杀的那个则是她的二师兄郑宣文。九天前,他们两人在山中遭到了叛徒的伏击,被带到了这里来询问掌门手印的下落,但是,他这二师兄不知为何,也没惹恼对方,在三天前却被人给残忍地杀害了。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弄明白到底真正的带头人是谁。
蒲珏忽得想起来,这郑宣文似乎便是湖边这些人讨论的的那位接班人。心中不由得一阵怅然,若是太白剑宗出了什么问题,那这王家村的事情可能又要麻烦了。
“小弟弟,我有一句疑惑。你可否知道,你们门下有谁跟灞上和晋国有关系?”蒲珏正想着,听见慕容芷清问道。
“灞上?”杨允寒挠了挠头,似乎有点茫然。
“是这样的,我曾听他们聊过。说什么太白剑宗、长安、皇帝,又听他们说要把我带到灞上去见温将军。听他们口音,像是金陵官话,我听起来有点吃力,应该是晋国人。”慕容芷清思忖了一番,说了出来。
蒲珏心中一凛。一路下来,他已见过好几个晋国人了,卫雨霏、林羡、王逸少、谢安石,这些人给他的印象都还不错。便问道:“慕容姑娘,你总共见过几个人?”
慕容芷清回忆起来:“我见过的只有四个。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被封住了穴位不能动,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可以活动一下,大概已有二十天了。”慕容芷清略略想了一想:“其实,我知道应该还有一些人,但路上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和一些箱子一起躺在马车里面,要么就是被人用黑布蒙头,什么也看不见。
蒲珏有点疑问:“那就是说,他们一群人劫了你,却只让你见过这四个人么?”
“不错,他们负责我的饮食和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