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先等等,”梁平拉着蒲珏,小声道:“一会我们看清楚情况再找准机会下手。”
这时,传来一句更为凄怆的悲鸣声,听得让人心底直发酸。
这声音是从一位中年女子的口中发出来的。
见到女儿的惨死,那位疯女的母亲从屋子里有如离弦的箭一般,直直冲了出来,全身发抖,一手便抱起少女的身躯,对着羯兵大哭大叫:“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
最初在房顶见到她时,她有如一尊木偶,毫无生气。而现在,她整个人有如浴血的修罗,头发跌散,两手沾满着被血浸透的稀泥,淋淋漓漓一身的血,对着羯兵手舞足蹈。
蒲珏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得“唰”的一声,刀声再起,那位疯女的母亲应声倒地。
血,再次浸透了这里的黄土地,一股腥甜的气息散发出来,惹得村里的狗狂吠起来。
不到半刻钟时间内,一下便死了两个人。
那群被绑着的村民吓得纷纷聚在一团,瑟瑟发抖。
为首的那位羯兵首领被这两母女惹得发了性子,一脚踢翻脚下的蒲垫,一声怒喝,吼得声震天:“这是个什么破村,反了天了!”抄了刀便准备去挨家挨户地搜房。
蒲珏实在是不忍再等,抽出剑来便往羯兵这边飞身过来。
梁平也随之跟上。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没有去取那些暗器,而是取出身上刚准备的石子和木棍,一飞手瞬间便打中了几位羯兵的膝盖。
羯兵们一个个踉踉跄跄摔倒在地,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痛得“哎呦哎呦”直叫。
被绑着的那些村民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致,只是见到这些羯兵这样摔倒,又莫名其妙又觉得好笑,纷纷捂住了嘴,然后四处探望到底是谁在出手。
最惨的一位羯兵,当时正拿着一把弯刀准备搜寻人家,腿一软摔了下来的时候,手没拿稳,正好拿着把刀。那刀口对准了他的肚子,这一下摔下来,刀口直入腹部,溅出一地的血。他吃痛地乱滚,下巴一下便磕到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碰得血肉模糊,混着他脸上的胡子湿漉漉地往地上淌着血。
一股血腥味散发出来,正好又在人家屋子的边上。
闻到这气味,村民的几只狗便发了狂,破屋而出,一窝蜂去啃咬那羯兵的肠子。可怜的那位羯兵这时还没有完全死透,痛得满地打滚,狗越咬越凶,拽着他的肠子拖得老远,肠子流得满地都是。羯兵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断气身亡。
被绑着的那群人看见这几位羯兵糟了难,开始骚动起来。
太阳已经开始沉下去,四周变得有些暗沉。
昏暗中,又窜出来一只小白狗,对着几位羯兵跑了过来。
梁平定睛一看,原来是卫雨霏的那只雪儿。梁平会心一笑:原来这卫雨霏还没走。
雪儿对着几位刚刚中了梁平的石子木棍的羯兵跑来跑去,引得他们刚刚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又继续摔倒。
看见他们这几个人狼狈不堪的滑稽样子,梁平不禁乐得哈哈大笑。笑声传了过来,那些人群听到声音,知道是有人相助,精神一振,纷纷尝试着去互相解对方手上的绳子。
羯兵知道有人在暗中作乱,这局势又大大的于他们不利。气得忍痛爬起来大声骂叫,拣起掉在地上的武器准备寻找扔石子的人。但是梁平却身在暗处,那几位羯兵只听见声音,看不着人,气得骂骂咧咧,声音变得更加响亮了。
梁平又间发了几枚,那几位羯兵脚又一软,复又摔倒在地。
雪儿灵巧地窜上蹿下,引得羯兵们好不容易刚爬起来复又摔下去,疼得眼冒金星。
天这时已经全黑了,树的阴影浸在刚刚升起的月光里。山村的天空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只能听见羯兵的一两句嚎叫声,给这寒风嗖嗖的山谷带来了更加诡异的色彩。
一瞬间,村里的门全开了,里面还没被绑的那些村民纷纷打了火把走出家门,合伙揪住这几位羯兵,把他们绑了起来。有的妇人便去解开被绑着那群老弱病残的绳子。
绳子一解开,大家伙终于得了解放,全都欢喜地站起来。有的人一下欢喜得过很了,又因为太过虚弱,实在是支撑不住,跌倒了下来。
雪儿似乎是见任务达成,“嗖”得一下便跑远了。借着火把的微光,梁平顺着雪儿离去的方向,看到一间破房子。
这边,蒲珏已经出手,一下便擒住为首的那位羯兵,以剑制住他的脖子,让他乱动不得。
那羯兵还想趁着自己的力气够大,反身想要搏命,蒲珏却轻轻松松点了他的穴道,喝道:“别乱动!”
剩余被绑的那些个羯兵见老大被抓,生怕他们两个一剑便打死自己,大气不敢出一声。
暗屋里闪出一个粉色的身影,卫雨霏一蹦一跳地从破房子里跑了出来,大声鼓掌:“你们做得真棒!”雪儿跟在她后面一路小跑过来。
见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现在都在看着蒲珏,梁平忙对着卫雨霏使了个眼色,用手势示意她不要随意插话。卫雨霏会意,但并没有往梁平方向过去,一扭头便抱着雪儿去了那群刚刚被解绑的男女老少边上帮他们查看伤势。其中有的村民已经虚弱得很了,卫雨霏便跑上跑下给他们递茶送水。
梁平见卫雨霏往那边方向走了,顿觉有点失落,转过身来低着头,帮其他人去控制那些被绑的羯兵。
蒲珏以刀胁迫,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