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官道对面约摸五里开外的山谷里,依稀能见到几间房子的影子,星罗棋布,小有规模,远远看起来像是一个不算热闹的小村子。五里虽有些距离,但因这边地势较高,所以也望得见。
日渐西沉。两人勒了马慢慢走着,打算在此地歇脚。
这时,忽然见到两个人从这小村落里出来,远远地在田埂上骑着马小跑。
这二人离蒲、梁二人有些距离,虽然略略有些模糊,但也看的清楚。一路走来,并无太多人烟,蒲珏便忍不住朝这两人多瞧了一眼。这不瞧不打紧,仔细一瞧,这二人便成功吸引了蒲珏的注意力。
原来这两人虽然骑着马前行,但与平常的骑马之人却有些不同之处。
其中有一个人虽骑了匹马,手上却小心翼翼抱着一只大白鹅。但奇怪的是,那人却一点滑稽之感也没有,反而显出一种别有风味的潇洒。另一人虽然什么都没带,却看起来风度翩翩,气质绝佳,与这小山村的气息完全不搭。这让蒲珏不由得联想起在草河寨碰到的那位林公子来。
二人的马也有些特殊,相对蒲珏常常能见到的马而言,体型较小,应该不是产自于中原一带,很可能是江南产的。那马在雪下久了凝成的冰上小步慢跑,却没见有任何走不稳的迹象。
那两人见有人在看着他们,便勒紧马跑得更快了。
梁平呛声一笑:“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骑着马抱白鹅的人。”
“可能就有人有这样的癖好吧。”蒲珏不禁莞尔,策马继续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行至村口,依稀可见到三五间残破不已的瓦舍,十几处土质的残垣,还有几处荒弃的旧房子,稀稀落落地凑在一处。村后后面四面环山,前面淌着一条小溪。
村口是座小桥,横跨在小溪上面,将这村庄与外面隔绝了开来。小桥边上,有三四个顽童玩得正开心,似乎丝毫没受到这里衰颓的环境的影响。
两人便下了马,准备牵马进村。
村子人烟有点稀少,在外头活动的人也不多。
一位妇人正在河边淘菜,旁边站着一位正在哭闹不已的小男孩。
那妇人翻了翻洗净的菜,把竹篓搁在一边,恐吓那小孩道:“再哭再哭!再哭的话麻秋就来了!”
小孩儿一听,立即止了哭泣,用一副怯生生的眼神看着他母亲,开始低声抽噎起来。
“麻秋……”蒲珏突然想起来,那个受伤汉子梦中叱骂的人,便是麻秋。于是将马栓了起来,拱手问道:“请问夫人,这位麻秋是什么人?”
妇人叹道:“造孽啊!那个……”突然似乎是想到什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便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了打量了蒲、梁二人一眼,摇头道:“是个大官,守咱的关中郡的那个。”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带着一副疑惑的眼神问道,“公子没有听过他么?”
“一个守关中郡的官员这么高的武艺?”蒲珏不禁陷入了思索。
蒲珏看妇人像是不方便说,便不再追问,拱手笑道:“夫人,我们二人远道过来,对此地不甚熟悉,是来找地方落脚的。这里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家,正好看到你们这有个村子,还想借宿一宿。”
“你们这说话文绉绉的,我还真是不习惯。”那妇人擦了擦手上的水,捋起散乱的头发道:“刚刚也有两位你们这样的公子来过,不过也不晓得他们有些什么事,绕着咱们这村子绕了一圈后,又急狠狠地走了。”
蒲珏默然,大概妇人说的就是刚刚路边见到的那两人。
妇人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蒲珏的剑,问道“这位公子啊,你平日里的也练剑的呀?”
蒲珏笑道:“自小便练的,不过练得不怎么好。”
那妇人眼中带了几分欣喜之色:“二位公子看样子也不像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那你们是不是太白剑宗的弟子?”
小孩一听太白剑宗,连抽噎声都停了,眨着扑闪扑闪的眼睛盯着蒲、梁二人细瞧,脸上还挂满了鼻涕和泪痕。
梁平略有惊诧,疑道:“太白剑宗?”
蒲珏一愣,正打算说不是。那妇人一看小孩停了抽泣,一把抱起小孩笑道:“对呀,咱家的铁蛋天天嚷嚷着要去太白山,是不是啊?”
小孩滴着鼻涕,但已经咧嘴笑起来,双手举的老高,比划起来:“铁蛋要练剑剑,铁蛋要当大侠!”
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惹得梁平都忍不住地想伸手去逗这小孩玩。
蒲珏上前拱手道:“在下并非是太白剑宗的弟子。我们二人前两日才刚从上邽过来,对这边的门派都不太熟悉。敢问夫人,您所说的太白剑宗是什么地方?”
梁平听言,连忙碰了一碰蒲珏,上前说道,“夫人,我们与太白剑宗瓜葛不多,贵地对太白剑宗竟然如此推崇吗?”。
妇人听到上邽二字,眼神立即警惕起来,打量了二人一眼,说道:“二位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说完便匆匆忙忙收拾东西,抱着小孩离开了。
蒲珏望着妇人离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妇人刚走,梁平便一手搭上蒲珏的肩膀,开起玩笑来“我说兄弟,你长得有那么可怕么,这样子就把人家给吓走了。”
“人家感兴趣的明明是太白剑宗,既然我们不是,肯定不欢迎了。”蒲珏自然而然地接口道,忽然想起梁平的话中处处透着对太白剑宗的熟悉之意,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笑道,“怎么,看起来好像你对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