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肃羽说完,忽然间放声大笑了起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从来不敢相信的。”李舞阳并没有正面回答王肃羽的问题,而是静静凝视着王肃羽的眼睛,叹道:“但是你后来在比赛中用‘泰山压顶’的那一刻,我信了。”
李舞阳一边说一边叹气:“我早该想到的,以师兄你的天资,怎么可能一直练我们本门武功练不到最顶尖的地步?原来是因为你一直在练两套武功……”
“果然。”王肃羽叹了口气,脸色突然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神色,道:“在这最后一刻,我还是疏忽了些。”忽然停了半分,垂下了眼睑,似笑非笑地叹道,“只是师妹的功夫实在是厉害得紧,而我又委实太想赢了些。”
“溶洞里的那枚玉佩和那块衣料,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李舞阳抬起头来。
“既然密教如此轻易地就攻破了派中的防线,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定然不会放弃查探的。我知道你和燕国公主在一起,定然会进溶洞去探上一探。仓库里总归还能找到些遗留物,因此我提前了一天故意放进去,离间你和尹师弟的关系。”王肃羽的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了一丝笑容:“依我对你的观察,你果然上道了。”
“你的心机果然深得很。”李舞阳陡然间放声大笑:“对尹师弟,你也是这般做了吧,好让他对我也起疑心。”
“这是自然,既然决定了做事,哪有不做足双份的?”王肃羽笑道。
“难怪那天在祠堂里,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李舞阳叹息道。
“只不过是些小把戏而已,若是真能离间你们的关系,对我来说总归是有那么些益处的。”王肃羽笑道。
“那王师叔呢?”李舞阳抬起头来,声音中有些发颤:“他总没有拦过你什么,甚至帮你的时候还居多。那你自始至终,有没有利用过他?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一层。以我对他的了解,纵然他对王家掌权有所执念,却绝不是叛教之人。”
“没有。”王肃羽摇了摇头,忽然声音中夹杂了几分寒意:“他实在是太急功近利了些,因此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他。反倒是他给尹师弟和你下毒,差点破坏了我的计划。”
“师叔死得实在是太冤了。”李舞阳不自觉地冷然一笑,“他年纪大了越发糊涂,居然会想着扶你这种人上位。”
“或许吧。”王肃羽幽幽道:“他不这么做反而还好些,本来若是没有他这般自作主张,我更有把握赢的。”
“就凭你用了‘速心引’么?”李舞阳陡然间放声大笑了起来,又平静了下来,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道:“维持三天的功效就要耗费五年的性命。这个位置,真值得你用十年的生命来换?还有,使用此物之后对自己的反噬极大,一旦使用半年后,连续两年都不得使用内力。你知道的,对于江湖之人而言,两年不能使用内力意味着什么……”
“师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也有每个人执着的东西。”王肃羽的声音平静地可怕,似乎这些对他而言完全不在乎。
“好,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李舞阳静静盯着王肃羽的眼睛:“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了么?无论从哪个方面,我实在是想不出半分你要和密教勾结的理由来,更想不到你用这些物品的理由来……但事实摆在这里,由不得我不信……”说到最后,李舞阳已经哽塞住,完全说不下去了,喃喃道:“亏我们小时候都如此敬你,就跟亲哥哥一般……”。
晚风呼啸,李舞阳仿若跌入了冰窖之中,有如寒冰一般地冷,冷得让人直发抖。
“师妹。”王肃羽间眉毛微微发颤,凝视了半晌,终于开了口。
“不要叫我师妹。”李舞阳扭过头去,冷冰冰地回他。
“确实……”王肃羽自嘲地一笑,道:“恐怕今日之后,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再提了罢。”
“哼,你也知道。”李舞阳笑得有些凄楚。
“你愿意听个故事吗?”王肃羽忽然掉转过了头,向前慢慢走了几步。
李舞阳不自觉地抬起头来,默默将剑收了起来,默然道:“若是你愿意说,我自然愿意听。”
“二十八年前,先师追随士挚将军北伐的时候,曾经横扫大河南北,立下赫赫功绩。对于这件事,不知道你知道几分?”王肃羽突然说了起来。
“这件事先师也同我说过。”李舞阳说到往事,忽然说得慷慨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分:“当年士挚将军不过带领了数百人渡江,击楫而歌,立下重誓,‘若不能清中原而复济着,有如大江’。当年朝廷虽然没有给予粮饷,但我们未能渡江的四大世家却竭尽全力,追随士挚将军,终于打败胡赵,收复了黄河中下游的大部分地区,立下赫赫战功。”
李舞阳一边漫步,一边叹息道:“只是后来士挚将军还想渡河北进的时候,朝廷却另派他人来做大都督,士挚将军终于愤忧成疾,郁郁而终。而先掌门和先师的夙愿,再也未能完成。”
说到这里,李舞阳声音忽然高了几分,声声几乎要泣血:“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我们所有人都很认可你,这个位置你真想要,给你就是了。你既作为四大家族的一员,还是掌门大弟子,怎么会跟密教勾结?!”
“这便是你们眼中所见的罢。”王肃羽叹了口气,“你记不记得,十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被送出去调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