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公子熙和阿猛就已经让人够呛了,再出现一个黑衣人,简直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而这个黑衣人的招式明显比公子熙还要更为凌厉毒辣,力道又极为浑厚有力,逼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这种招式,蒲珏很是熟悉——似乎在跟密教之人对招的时候有见到过,这是谁呢?
那人的刀法极为厚重,砍削极多,和公子熙这种鬼魅奇绝的路子极为不同。
蒲珏一边对招,一边用“玉文凿险”的招式准备起手反击,挣脱战圈。
但是这战圈哪里是那么好挣脱的,公子熙和那黑衣人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点破绽都没有。蒲珏越发吃力了起来。
梁平显然见到蒲珏一人对抗两人力有不逮,不知什么时候抽了空,手腕一抖便往这人射出一枚钢针。那黑衣人一点也不把梁平的钢针当回事似的,手一挥,便将这钢针击了回去。
蒲珏心中一怔:这手法、这招式,简直和那天在绮冰湖边上的黑衣人别无二致!
那天在绮冰湖边上,那人就逼得梁平措手不及,今日霍然出现,毫无声息,就是连李舞阳都没能发现。
现在他又骤然重现,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屋内还有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慕容芷清,以及房主夫妻两个,若是让他伤了这两人,简直后果不堪设想!”蒲珏心中默念。
于是忙收了手,引那黑衣人往屋顶而去。
那黑衣人虚晃一招,根本没打算跟蒲珏纠缠,而是一个鹞子,直接奔屋顶朝李舞阳去了。
李舞阳本来就已经分走了大部分火力,对阵这三人中武功最强的那个黑衣人,这样凭空又多出来一个,岂不是更加危险?
但一直处在不得不招架公子熙的状态下,蒲珏又如何能抽出空来对付那新来的黑衣人呢?蒲珏凌空而起,一边与公子熙对招,一边朝李舞阳的方向而去。
屋顶李舞阳和两个黑衣人已经是打得如火如荼,速度极快,连影子都完全看不清。就是仔细细瞧,也只能见到两黑一白三个影子飘来荡去。
公子熙见蒲珏已然往空中而去,哪肯放松,瞬间便跟了上来。他这招式也真是逼人得很,完全没有丝毫放松的余地,而蒲珏渐渐有些内力不支,速度开始缓了下来。
“难道就要战死在这里了吗?”蒲珏心中有些发闷,“那次被人刺杀那么凶险的事情都挺了下来,这次怎么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心中一凛,提了气凌空而起,心中发了狠跟公子熙开始对搏起来。蒲珏身上穿了软猬甲,也不怕他公子熙的刀,索性拼了命往公子熙的方向搏去,也不避他的刀刃,反手用“玉文凿险”相击相抗。
他这么不管不顾一股气地冲了过来,公子熙显然一愣,手下缓了一缓。估计是因蒲珏平日里柔仁得很,连剑招也并不锋利,公子熙和蒲珏对阵了多次,从未想过蒲珏竟然有这般的自杀式袭击。
火光电石之间,蒲珏差点要刺中公子熙的肩。
不知为何,蒲珏再也找不回那次在崇归堂中昏昏沉沉之间刺杀公子熙的感觉,刺过去之时总是差了毫厘之间,被公子熙闪过。
刹那间,只见阿猛欺进一步,伸手对准蒲珏的胸口,要给他来个“黑虎掏心”。混乱之中,能听得到梁平极为不稳的气息。
“难道就这样了吗?”蒲珏闪无可闪,退无可退,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但他还是不死心,反手对准公子熙就是一剑。
剑当然没能刺中,但是那一抓“黑虎掏心”也没有落下来。
蒲珏再次睁开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位白衣翩然的女子,脸上蒙了层白纱,凌立半空。她轻轻一挥手,一条洁白的飘带便條然而过,生生缠住了阿猛的手。
原本现在是夜色黑暗,连月光都没有。借着渔火的暗光,能见到人影就不错了。但是她身上的白衣胜雪,笼着一袭轻纱,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又似乎将方圆十里的的光线都聚在了身上似的,恍如月中仙子。
阿猛是个粗人,只知道硬碰硬,哪里知道怎么对付这般柔软的飘带。他一怒之下就要去扯那飘带,不想却越缠越紧。一时间,生生被缠在了那里,进退不得。
这人的身姿实在是飘逸。慕容芷清的轻功本来就已经够飘逸了,但她的步履间比慕容芷清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她虽然攻击虽不甚强力,攻守之间却是法度严谨,隐隐然是一副大师风范。
一句又媚又细的声音响起,是公子熙的。他似乎隐隐有些发怒:“宫主,这等闲事你也要管么?”
“这是那天在密道里面碰到过的那位白衣女子!”蒲珏差点要惊呼出声“她数次帮助于自己一行,到底是因了什么缘故?”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几个人不是你能动得了的。”那白衣女子声音中带了一丝嘲讽之意,“再动,别怪我不客气。”
“你觉得,你还有底气跟我继续对抗到底么?”公子熙似乎不屑一顾,轻飘飘地将话吐了出来,声音柔媚至极,又带了一丝冷然的寒意:“别忘了,你公公的命还握在我手里……”
“是么?握在你手里又如何,不握在你手里又如何?”那白衣女子声音悠然,似乎对他的话毫不在意,一字一句轻轻吐出,似乎这件事跟她毫不相关。
阿猛被白衣女子的飘带围困,拼命挣扎,直发出“哼哼”的声响。但女子显然轻松得很,只轻轻一挥手,飘带卷紧,阿猛被困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