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县外驻军大营。钟连信匆匆从外面进入营帐,行礼后,将手中的密报交到张大人手上。
张大人打开密报细读,片刻抬头对钟连信说:“连信,这密报你看过了吗?”
“回义父,连信拿到密报就直接送来给义父过目了。”
张大人点点头,将密报递到钟连信手中说:“看看。”
钟连信有些疑惑地接过密报,仔细读起来。片刻之后,有些许震惊地看着张大人说:“不曾想楚承康就这么死了。”
“是啊,他的死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不过以他楚承康走一步算三步的性子,老夫倒是不相信他就这么一了百了的死了。”
“那义父的意思是……”
张大人捋了捋胡须说:“老夫倒是觉得楚承康是以死以逼皇上放弃了承祚。”
“连信有些不明白,如今现状便是皇上身边只有太子一位储君,而楚承康就算对太子不满,以死明志,可是就算他死了,大楚的皇位就不传承下去了吗?皇上身边除了太子还能立谁呢?”
“是啊,还能立谁呢?”
“义父,是不是楚承康还认为楚盈可以活着回到盛安城,故而以死来为楚盈换一条生路。”
听到这里,张大人浑浊的眸子犀利地看向钟连信问道:“连信,这三天还是没有找到楚盈与李清晏的蛛丝马迹吗?”
“回义父,大火熄灭后当日,连信亲自带人去寻过,果然如义父所料,在那宅子之下正是有密道。可是等连信带人沿密道前去拿人时,密道另一端的宅子也早已人去楼空。所以连信先前以为的楚盈与李清晏自焚于小宅中的结论也基本是不成立的。”
“果真是狡兔三窟,倒是老夫轻看他们了。不过皇上此次为何如此急着立承祚为储君呢?是不是盛安城内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呢?”
“那会不会是皇上龙体……龙体有恙呢?”
龙体有恙?张大人浑浊的眸子疯狂地闪了闪,用低沉地声音掩饰心底的躁动说:“命盛安城里的下属每日来报当日实况。”
“是。”
甘南县城内一座院落内。“主子,”看着坐在桌旁有些萎靡不振的熹和公主,云澜迟疑地开口说。
“你出去半日,可是打探到了盛安城中什么消息了?”
“主子,外面贴皇榜了,皇上另立佑泰王为太子,被贬谪为永安王。”
“知道了,云澜你且出去,我想自己待会儿。”
云澜正要起身离开,这时一个昭阳殿的侍卫未曾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走到熹和公主面前直身跪下带着哭腔说:“主子,方才城内下皇榜,老爷薨逝了。”
“你说什么?!”熹和公主猛地站起来,紧紧地揪着来人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说,倒底是谁,倒底是谁!”
“主子,请节哀。皇榜已下,殿下将于六日后将葬于皇陵。”
熹和公主用力地甩开地上跪着那人的衣领,直接向往走去。
云澜见状急忙跟上,着急地问:“主子,您这是要去哪?”
熹和公主并没有回答,只是向着马棚的方向走去。
这时,李清晏急匆匆地跑过来,一把拉住熹和公主的手说:“阿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熹和公主回头正视李清晏说:“我知道,我想再见他一面。”
“那之后呢?之后后阿桐你要到皇陵陪他一起作古吗?”
“生不能承欢膝下,难道死也不可扶灵守丧吗?”
“两位主子请息怒,此时我们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青书向着僵在一处的两人行礼后说。
“又出了什么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回主子,应该是几日前兰昌王府起兵造反,如今先锋军士已经将甘南县城包围。而甘南县外驻军现在已经进城,各方城门已关,估计夺城之战很快就要开始了。”青书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双方对峙情形。
“那两方兵力可有探明?”熹和公主问道。
青书摇摇头说:“这个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听说,守城的驻军中有一位来自盛安城的钦差。”
“阿桐,既然那老伙舍不得走,而我们如今又走不得,不如我们趁此机会送那老家伙最后一个安身之所,如何?”尽管这个建议有些凶险,不过胜在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力。
“兰昌王府应该没有拿下淮南,”熹和公主并没有回应李清晏,只是兀自说着,“淮南,淮南当地的官员隶属朝廷,兰昌王府怎么会放过比邻的淮南,而直取甘南小城呢?”
“阿桐如何知晓兰昌王府没有攻下淮南?”
熹和公主敛眉说:“时间不够,虽然兰昌王府不臣之心人尽皆知,可他们之前始终没有举旗造反的原因不过是朝庭局总体平稳。如今朝堂正值动荡,正是给了他们好机会。所以兰昌王府造反必是收到了盛安城内的消息,若是利用信鸽或是鹰隼传递消息必然比通过层层驿站快。但是就算他们情报传递再快,也不足以将淮南拿下。”
“所以阿桐以为淮南明面上虽属朝廷,实则早已自立为政,并且势力并不小。”
“兰昌王府军围城之前,可有百姓逃离县城?”熹和公主看向青书问道。
青书回答说:“没有,驻军一进城,就立刻关闭了各方城门,在距城门一里之处皆贴有告示,凡是越过告示范围杀无赦。不过到如今,甘南县城已被围困,即使放百姓出城,怕兰昌王府也不会对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心慈手软。”
“看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