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自从昨天被他母亲叫走后就没有回到学校,我作为班主任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去管教他了,我是在没办法了,希望学校能尽快处理这名学生!”坐在校长办公桌前的杨富平气愤地说道。
江楚成也知道宁哲今天没有来学校,没想到杨富平竟然来校长这里告状,校长顺便也把江楚成叫来了。
“他上次把四班的孩子头打破了,已经叫了家长,记了过,留校察看期间还旷课,我实在是管不了这样的学生了!”杨富平接着说,表情夸张。
“江老师,你觉得怎么办?这样的孩子适合代表学校去参加奥数大赛吗?”刘淑彤静静地转过头来问江楚成。
“昨天他母亲来找他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他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难免有事耽误了没有请假,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对于参加奥数比赛的问题,我对他有信心。”
“江楚成,你别开玩笑了,这种考试经常考零分的孩子,你让他去代表学校参加奥数比赛,你也不怕给学校丢人?”杨富平冷笑了一声。
杨富平和自己搭班,平时最爱和自己过不去,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能反对的尽量反对,因为当年的沔阳银行事件,他存进去的钱,一分钱也没有拿回来,他一直相信,是江楚成身为行长的父亲私吞了,再加上金秋和他老婆林小兰都是开早点铺的,又是对家,固然对江楚成心怀怨恨。
校长看了看他们,对杨富平说道:“这样吧,杨老师你去他家走访一趟,先弄清楚他为什么旷课,完后来向我汇报,我再做决定。”又转过头来,看着江楚成,“他参加奥数比赛的资格暂且取消,后天在学校来一场奥数资格选拔考试,分数高的就代表学校参赛,这个试卷由江老师出,宁哲不来就算自动弃权了。这样的话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皆无话,校长刘淑彤让他们出去了。校长是在帮自己,江楚成能感受到,宁哲这个孩子不是自己极力保荐,可能早已被开除了。自己作为一个坐过牢的人之所以能当老师,一是陈道平将自己的职位让了出来,二是作为校长的刘淑彤顶着着极大压力才决定让自己留在了学校。刘淑彤帮他是因为同窗之情,他和刘淑彤以前是高中同学。这层关系也给他和刘淑彤带来不少闲话。
“我才懒得去这种学生家庭走访呢!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还不管了!”出了校长办公室门,走在前面的杨富平气愤地抱怨道。
既然这样,江楚成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现在他并不担心宁哲有没有资格参加奥数大赛,而是担心他想不想参加奥数大赛,他必须找他谈一谈。
学校早已放学了,他回到办公室,去找宁哲家的地址,办公室里只有黄明和丁康,自从丁康帮了自己的忙后,黄明就对他欺压更厉害了,一大堆作业本放在丁康桌上,江楚成心里明白是自己给丁康带来了麻烦。而自从昨天自己上报后,黄明对自己的态度却意外变得客气了许多。
在没有经过自己允许的情况下,便登上了报纸,江楚成很是气愤,给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上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这只是个意外。
他去车棚推上那辆陈道平经常骑的老旧自行车,朝宁哲家出发了。
前几天下过的雨,今天的天空各外蔚蓝,临近傍晚还不肯褪去,东边月亮渐渐升起,西边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只剩下一片红黄的余晖与蓝天相接,合成一片绚烂的天幕。江楚成不时地朝江边看看,浑浊的江水依旧向东奔流。
沿着这个坡下了江堤,宁祥镇所在的小区就在眼前。这是一栋六层楼高的房子,看起来像个集体宿舍,灰黑的水泥墙体已经出现了裂缝,如同伤疤,部分较大的裂缝用新的水泥覆盖,像伤疤上贴着的长长的纱布。每一户的窗子很小,而且残破,很多窗子前面都安装了铁丝网来防止东西被盗。繁杂的电线如同缠绕在整栋楼房的绳索一般,经过风吹日晒变得与墙体一样灰黑。
江楚成将自行车停放在靠近楼道的车棚,锁好。里面没有楼道灯,爬了一层后眼睛已经适应了里面的昏暗。每一户都安装了厚重的防盗门,看来这里的治安不好。来到三楼一个对联已经残破的门口,江楚成敲了半天防盗门后面的木门才慢慢打开,是宁哲的母亲田桂娇,正躲在门缝隙后面眯着眼睛瞧江楚成。
“哎呀,是老师啊!”认出是江楚成后,田桂娇脸上的疑虑才渐渐消退。“快进来,快进来。”
里面原来是个狭小的复式结构。一楼是客厅、阳台、厨房和浴室。
“您是找宁哲的吧,他放学后还没回来。”她笑着说道,“这孩子,每天都是很晚回家,晚饭也很少在家里吃,给老师添麻烦了。”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宁哲没去学校。
家里阴暗又潮湿,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霉味,是人的饮食起居和常年见不到日光的阴暗潮湿引起的。阳台上对着废旧的杂物,木板、箩筐、生锈的铁盖子,上面积满灰尘,这些杂物占了阳台大半的空间,看来这个阳台好久没人去了,或许是因为这个阳台根本晒不着太阳,因为破旧木框窗子一米之外是一堵斑驳的石灰墙,墙皮卷起而脱落,和江楚成刚刚踏入的这栋楼一样老旧。
“老师请喝茶,”她端来一个装满开水的玻璃杯递给江楚成,江楚成感觉玻璃杯黏糊糊的,把茶放在了旁边的饭桌上。
“宁哲他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