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泰长公主虽脾气不好,但对着自个儿喜欢的人,也不吝笑脸,起码她在小团子面前,就笑得颇为慈和。她与这个孩子是真投缘,见了这孩子便忍不住心生欢喜。听闻养在宫中后,亲娘精神头都好了许多,更是对这孩子倍感亲近。
小团子原本正睡得香甜,冷不丁换了个怀抱,困惑的举着小拳头打了个呵欠,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好奇地望着荣泰长公主端庄威严的面容。
原本虎着脸的荣泰长公主一见到白白嫩嫩砸吧着小嘴儿的小团子,一张脸立时便柔和了下来:“福儿在吃什么好东西呢?”
那声音轻柔的,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若不是对比太过强烈,诰命夫人也不能露出这幅见鬼的表情。好在她们还记得眼前这位主儿不是个善茬,及时收起了面上的异色,否则,要是被荣泰长公主看到,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一旁的诰命夫人们一边强忍着牙酸,一边想,这林家女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好福气,不仅深得宫中三大巨头喜欢,还得了宫外一霸荣泰长公主的眼。日后,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她?闵国公夫人母女就是下场!
在后来的时间中,肖清蕊一直被她娘捂着嘴,冷眼旁观小团子被众星拱月。
她和她娘闵国公夫人,则彻彻底底成为了透明人。没有人愿意与她们来往,仿佛生怕沾染晦气一般,连与她家素日交好的几家也忙不迭与她们撇清关系。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
待庆功宴散去后,肖清蕊和闵国公夫人才发现,闵王也被取缔了王位,成了闵国公。
闵国公夫人想,难怪她女儿的县主爵位没有了,国公之女,若无特殊情况,怎么可能得封县主呢?
至于朱昭仪,也被明宣帝申饬了一顿,勒令其禁足三月,罪名是不敬皇后。若不是怕皇子皇女面上不好看,明宣帝怕是要让朱昭仪的未分再降一降。
事后,明宣帝与姜皇后说起林家与闵国公府发生的冲突,倒是颇有几分感叹:“子安一家子行事,一如既往的直率啊。”想什么便说什么,连王妃的面子都敢当面撅回去。
姜皇后问:“林家大道直行,皇上难道不喜欢?”
“倒也不是,朕只是觉得,此等行事作风,未免刚硬了些。”
“人无完人,林家人有那样的本事,便是行事有一二不周之处,也是可以理解的。林家人劳苦功高,却从不居功自傲,在臣妾看来,这已殊为不易。”
明宣帝想了想:“你说得倒也在理。”若是底下做臣子的事事周全稳妥,长袖善舞,摸不清看不透,就该轮到他这个做君王的不安稳了。一直以来,他为什么这么信任林家,不就是因为林家人有本事,花花肠子少么?
这么一想,心里头那些许感慨就尽去了,对林家愈发满意,同时,对此事的始作俑者愈发厌恶。
姜皇后又道:“皇上别怪臣妾多嘴,那闵国公夫妇……近年来实在不像话,仗着老闵王留下的些许遗泽在京中作威作福。别说林家,就是臣妾,若遇到此等倒打一耙之事,恐怕也少不得要恼火。再者,这次福儿差点儿就遭了罪,也难怪林将军和林夫人要生气,”
“福儿没受惊吧?”明宣帝立马道。对这个宝贝疙瘩,他还是很看重的。
“这倒没有,福儿这丫头是个胆子大的,林夫人刚抱进来时,她还在呼呼大睡呢。”
“这就好。福儿受了这等委屈,朕怎么也要好生补偿一二。”明宣帝沉吟片刻:“宫里头刚进上些新鲜的瓜果,你挑些好的送去永宁侯府吧。福儿最是喜欢这些果子了,分明不能吃,还硬要拽在手里。另外,公主府那儿让他们上心些,务必要建得精致。”
“好,臣妾也正有此意呢。”
“日后……闵国公夫人那里冷着就是,无事也不必召她入宫了,没得丢人现眼!至于长安侯夫人,教女无方,也暂且让她在家思过吧!”
既拎不清自个儿几斤几两,还是先冷一段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