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很强,屋子里的光却很暗。
纪蓉快步往屋子里走了两步,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沉闷的味道,仿佛是许久不开门开窗的那种憋闷的味道。屋子就那么大小,厨房里没有人,堂屋里也没有人,属于纪奶奶、牛榆心和纪瑶的三个房门都紧紧地关着,到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出来。
她们刚才在门口闹出的动静不小,这不可能啊?
纪蓉皱起眉头。
“爹?”她试探着叫了一声,没人答应,她又叫:“爷爷?奶奶?”
依旧是没有回应。
纪蓉直接就往纪奶奶的房间走,牛雅宁连忙上去拦她,玉珠在前面一挡,不知怎么就把牛雅宁挡开了,纪蓉快步走到纪奶奶的房间去推门,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等牛榆心从隔壁房间出来的时候,纪蓉已经把门推开了。
纪奶奶和纪爷爷的房间在他们家是最大的一间。之前纪大成为了孝顺爹娘,特地和他们换了房间。门侧面就是垒的土炕,土炕很大,左边一个大窗户,此外就只有靠墙放了个大红漆柜子,墙角堆放着几个箱子,所以房间里有什么人,一目了然。
纪蓉没看到纪奶奶和纪爷爷,反而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穿着一身大红衣裳靠在炕上,病恹恹的躺着,一见纪蓉进来了,先是一怒,等看清楚纪蓉的长相,又是一愣。
“你是谁?”
他们同时说出声。
这时候小杨氏和纪三嫂都跟了过来,都看到了他,瞧这少年年纪虽然不大,但长着一双斜白眼,眼泡浮肿,鼻子扁阔,身材粗壮,看着纪蓉的眼里冒着几分惊艳,带着一身洗都洗不掉的纨绔习气,一看就不是他们本村人。
牛雅宁这时候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要把纪蓉她们往外推:“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少年还一脸兴味:“娘,这人是谁啊?”他见牛雅宁不理他,正好牛榆心也过来了,就喊牛榆心:“表姐,表姐,这是哪家的姑娘?”
牛榆心脸色一变,没搭理他。
纪蓉看着这个少年居然管牛榆心叫表姐,一下子就回过味儿来,这难不成就是牛雅宁生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也就比自己这具身体小三岁。
看着似乎不是生病就是受伤了,嘴里的声音挺大,半天都没坐起来,就倚在那里不动弹。
纪蓉顺势退后几步,指着那少年问牛榆心:“我爷爷奶奶呢?”
牛榆心本来就脸色难看,现在看到纪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尖声道:“病了!”
“我问你他们人呢?”
牛榆心不说话,纪蓉给小杨氏飞了个眼神儿,小杨氏秒懂,和纪三嫂飞快的朝着旁边的门跑,很快推开一扇,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这个时候纪三嫂已经在推开刚才牛榆心的房间,里面倒是有人,竟又是个不认识的。
那男人一看自己藏不住了,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家仆的样式,蓝色的粗布衣裳,钢丝一样的头发乱蓬蓬的扎起来,皮肤很黑,身材高大,双手粗糙带着茧子,是个会武功的打手。
“主子。”打手转过头看向牛雅宁:“这些人?”
他比在场众人都高出一个头去,身上肌肉虬节,即使有衣服遮掩也看起来十分可怕。纪蓉很快想明白了,原来牛雅宁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家仆和儿子,看她儿子似乎有什么伤病,所以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养病。
纪蓉转过头,发现这里通向院子,即是厨房的门口,也不知何时绕进来一个人,堵上了一个打手。
她瞳孔紧缩,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故作镇定,与牛榆心两人周旋。
见所有事都已经瞒不过去,牛雅宁最先镇定下来,她们占据着主动,有两个打手在,谅这几个女人就算再能闹腾,也翻不出天。因此牛雅宁对两个打手示意把守住前后门,又把自己儿子的房门关上,示意纪蓉等人老老实实呆在堂屋。
纪蓉穿越以来,还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困境。
看牛榆心垂着眉眼,一副比她们还要情绪失控的模样,纪蓉心里又好受一点。
这女人怕是从没想过纪蓉会为了纪奶奶病了就带着人硬闯进来,现在八成在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看他们这么多人躲在屋子里这么多天都没露面,肯定是不想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现在牛雅宁和牛榆心在想的,是如何堵住她们的嘴?
纪蓉的心跳缓了些:“竟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客人。这么多人家里定是住不下,莫不是让爷爷奶奶住到后院柴房里了?我阿爹是不是也在?”
纪家就这么大,堂屋后面盖了个挺大的柴房,虽然和正屋挨着,但柴房没有炕灶,冬天住不了人,只有夏天才能凑合住住。
牛家这两个女人,不会是把两个老人撵到后面住去了吧?
牛榆心的眼底闪了闪,纪蓉一猜还真被她猜中了。
牛雅宁带着她儿子来了之后,打着照顾儿子有伤的名头让两个老人搬到柴房暂住,把正屋腾了出来。但那公子哥随时要使唤人,不得不让纪大成把屋子让出来一间给两个打手住了。纪大成不愿意和牛榆心住在一起,自己搬着铺盖也去柴房睡了。本以为不过是三两天的事情,谁知道这些人连着住了一个多月都不走,纪奶奶天天受气,这两天果然病了,纪大成就自己去抓了药照顾纪奶奶,他本来身上就有伤,又气又累之下,今天也一直躺着没起来。
牛榆心到底还是在心里念着些夫妻情分,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