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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斜阳,鸟归深林,坤舆沉入黯淡、迷于寂冷。
再回首,旧景不覆、佳人不在,唯有房屋不曾变化,西海府的一切都触动着俞启先的心。
离家似有许久,也未许久,情深似游子思乡、旅客念亲,他很好奇以往离家为何那般平淡、舒悦。现在这等心情如何得来?
或许,心态变了,经历多了,人有所成长和感悟吧!
何处最为安心舒悦?自然是家。
俞启先的凝神注视,让正殿有几分莫名的惊慌,她感受到了十分柔情、九分热度。
自己的儿子,从不这样,这莫不是谁冒充的?自然,不会这般怀疑,只是或许惊讶。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正殿愣愣地看着俞启先,心中的不满和幽怨全都消散,厚重的母爱使她原谅了一切。“离家许久,一回来就这般看我,可是在外吃苦了?”
俞启先摇摇头,没有回话,仍旧移不开目光。
“看你的脸色多憔悴,也瘦了,我看你就是吃苦了!当初不要你去,你非要去,还给我先斩后奏!那镇宁侯王虽然不错,却也极为严厉,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娘!”俞启先温柔地笑了笑,“我没吃苦,我做的事不多,现在升官了!承蒙侯王和皇上倚重,我现在是监察御史,正要入朝受封左副督御史……”
正殿一惊,神色慌乱又带着惊喜。“左副督御史?这是正三品的官?你这是?”
“然也!娘,儿子要入朝为官!”俞启先的笑意逐渐散去,眼神中充盈着坚毅和勇敢。“你不是一直嫌我浪荡吗?我以前确实不学无术、fēng_liú不羁,是时候好好历练了。你不用担心太多,这件事并非我一时兴起,我也会谨言慎行、明哲保身!”
正殿摇摇头,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能去!那个地方,可是深似大海、黑如地府,现在更是斗势激烈,宛如战场,我怎能让你去?”
“我知道,那个地方并非和善之地,可是…娘你不是选择了吗?我们西海府的每个人,根本都逃不脱朝廷的掌控。与其在人手掌心生活,还不如进入中心与之较量。你与薛后的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为了你、为了西海府、为了昆仑山,我不得不去!”
正殿惊了又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与那个毒妇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对!”俞启先温柔地投过目光,轻轻地说:“没关系,儿子会帮你报仇雪恨!她以前欺负你的都要还回来,她胁迫你与她联盟也要付出代价,我们西海府的每个人都不是柔软易欺之辈!”
“你……”正殿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她无法正视俞启先的愤慨言辞,更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你不是在查江湖恩怨吗?为何牵扯到朝廷,又为何非要入朝不可?我当初答应薛后,不过是想保护西海府上下以及你的平安,你现在不是毁了我的心意吗?那薛后与皇子的斗争,你何必参与?”
“娘,你与薛后相识已久,你知道她的手段,而我也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她根本不会放过西海府!为了西海府,我得入朝,我得站在她的反面!”
俞启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再者,当年的恩怨,娘你还不了解吗?余掌门不过是一个被冤枉的好人,而父亲也是为了与你长相厮守,始作俑者还在外逍遥,还在看着我们陷入仇恨、互相斗争,难道你还要如她的愿?难道你还要欺骗自己?”
“你说什么呢?!”
俞启先看着略微愤怒的正殿,用他最温柔的眼神安抚着她。
查了许久,俞启先终于找到了些线索,一切大致有了定型。若是要彻底揭开当年真相,还需要在朝廷中找到证据,而俞启先也早已经有了对策和决心。
“这么多年,你被人利用、欺骗而憎恨余掌门,西海府和昆仑派更是水火不容,可是这一切本不该发生。我不清楚薛后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这一切绝对跟她有关,不然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此事?又从不肯挪开目光?鹬蚌相争,她最得利,不是吗?”
正殿叹了口气,皱眉不解。“我知道有她的参与,但是余千烨确实对不起我!无论如何,我恨他没错!”
“余掌门何错之有?若是没有他,我爹能与你喜结连理?这世间还能有我?”
正殿气得拍桌而起,瞪着俞启先说:“你怎么一直向外?即便我能撇开一切误会和憎恨,那你爹还不是被他害死?这一点,就足够我恨他了!”
“娘,你是不是非要恨一个人才行?”俞启先也站了起来,严肃地说:“虽然我还没查清我爹的死因,但是这件事绝对跟余掌门无关!以我爹当年的病状来看,他是被一种奇毒害死,这一点你还不清楚?”
“我自然清楚,西海府那么多药女都束手无策,这等毒药何处寻找?即便这药不是余千烨所下,可那场比武是他与你爹对战,其中原因你自己想想!退一万步,这一切都跟他无关,那也是他将你爹打伤,不然他人能有空隙可乘?”
俞启先笑了笑,没有回话,他知道母亲始终不愿放下仇恨,若是没有真凭实据的就别想让她服输。
可是,这还不够多的证据,何时能见光?自己的母亲何时能放下仇恨?
俞启先查出:当年俞父先与余千烨切磋武功,再回了西海府,一路上有些不适,回到西海府便一病不起,所有药女都无法医治,几天后找到药王时已经晚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