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阁里有了欢喜的色彩,还有几分热闹的气调,禾雨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笑容。
刘礼终于踏足剪秋阁,为这腊月天添了些美好,又送了些温情给此处的人。尽管他来意并非善类,也心存些芥蒂,但还是受着欢迎而来,禾雨并未感到丝毫的不妥。
莲子孤身在剪秋阁外,四周徘徊,心神不宁,只是门里是否有人出来。
“皇上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这禾雨用了什么手段!看着皇上主动走进去,我都替师姐感到不满,也总算明白别人为何嫉恨醉月轩了!两天了,皇上只是派人送药、问诊,从不过问,反而去了剪秋阁,难不成是求药?不,师姐的病不需要禾雨插手,众人都以为是风寒而已,皇上到底去干什么了?”
还没想清楚,莲子的视野里出现一个人。那人穿着黑靴、金褐色衣衫、黑色的袍子,那把镶着金珠、刻着流纹的刀也眼熟得很,来者从容的脚步与凌厉的气势让莲子生畏。
“高…高大人!”莲子愣了一下,向高海行了礼,又低下头来。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在此徘徊?”高海看了看莲子,不解她脸上的慌张和忐忑,更没看出来她的愧疚和悲愁。
“我…我没事,只是想在此等皇上出来!”
高海看了看剪秋阁,再看了看莲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好奇皇上为何去了里面吧?”
高海见莲子不说话,轻着调子说:“皇上这些天没去醉月轩,但是对雪嫔的关切不减、情意未淡,你大可放心!皇上最近忙于军国要事,也牵连着后宫、江湖,你可懂?”
“因为禾雨是西海府的人?”莲子恍然大悟,神色缓和了些。
高海轻轻一笑,“你若是有这些闲心,不如见见风行,听说你这些天故意躲着他?不管你是出于何种考虑,风行都沉闷不悦、思念情浓,我看见手足如此也于心不忍啊!”
莲子咬了咬嘴唇,忍住复杂的情绪,惭愧地说:“事出有因,莲子也是迫不得已!等风头过了,我自然会跟他解释!之前我思虑不周,导致皇上和雪嫔……此事已经给了我教训,不过我仍旧愧疚不已,今天特意来向高大人请罪!若是能见到皇上,莲子也想致歉!”
高海想了想,叹了口气。“难得你明白这些,不过皇上和我都不在意了!只要雪嫔安然无恙,皇上就不会多虑;只要皇上身心健全,我也不会计较!你放心吧!”
“多谢!”莲子看了看高海,又瞟了瞟剪秋阁,还是没看见皇上出来。“高大人辛苦,莲子告退了!”
高海点点头,低声说道:“明天皇上和大皇子要出宫办事,走前应该会带着风行来醉月轩,你们还是见一面吧!毕竟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你和雪嫔还是…给些情面吧!”
莲子停住脚步,想了很久,轻声回道:“好!”
两人一别,屋顶站的人才缓和些情绪,冰冷的神色仍旧挥之不去,好像他一直都生长在冰块里,只是此刻的眼眸更加清冷冰寒。
那些话语和场景印刻在他的心里,一字一句都凝结成冰凌,将他整颗心包裹、刺穿,只差一点就能湮没所有情愫。
“这皇宫,果真不是师妹该待的地方!”
蓝水说了这样一句,声音轻飘飘地融入风中,那冷冷的调子里蕴含着愤恨,却又丝毫感知不出来。
盯着莲子走远,他冷冷地笑了笑,“我待你这般好,你却始终只是个外人!”
这一刻,蓝水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还得靠自己争取,任何人都帮不了、给不了!
对他人再好又如何,何曾念他的情、体他的意?
蓝水对莲子很失望,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她总是要帮着刘礼?那个外人,有那么好?
还是说,每个人心中都有“合适”这个词,用以衡量男女情来情往,这合适吗?
“师父说命运在手,以后的事都由自己掌控,一切不过是因果!我之前太过大意,如今这等局面也怪不得谁,只愿一切还来得及!就算前世有因,那也干预不了现在,更决定不了今后的果!”
蓝水转身,看了看剪秋阁,刘礼正与禾雨谈得畅快。“刘礼,你就该这样掌控朝政、调和江湖、平定天下,你与师妹终究是殊途之人,我也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了!”
这话,蓝水说给自己听,像是在宣誓一样。从今以后,或许他该好好改变了!而刘礼,似乎更应该多把心思放在他的正业上……
最近,北华的疆土动乱横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太后和火魔忙着商议对付天女,刘忠要四处调配权力、搜罗人才,刘礼和刘义拉拢能人才将、平稳祸乱……
江湖中也不甚平静,俞启先忙于调解两派关系,手上既沾着诸多江湖人脉,又牵着朝廷大权,他得了侯王的助力已经成了三品官员。
刘礼找禾雨是形势所迫,亦是俞启先和刘义的意思,毕竟禾雨的手段和智谋决定了她只能为友而不能对立,不然她就是刘礼等人最大的阻碍和对手。
禾雨心知肚明,却仍旧喜笑相迎,西海府的背景与自己的身世就是她最大的砝码。
这些,比她高明精湛的医术、聪慧过人的心思、漂亮动人的脸蛋都要重要,不可舍弃、无法忽略、不能避免的才是最厉害的筹码。所以,禾雨觉得自己始终会赢,因为她认为雪泽比她多的只有刘礼的爱。
蓝水来到醉月轩的时候,莲子还没回来,雪泽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