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顶着一盆水在雪地里站着,还是那两个宫女,只是换了不同的法子折磨她。
盆子是石头做的脚盆,又大又重,不断吸着莲子头顶和手掌的温热。莲子一会儿用手承受力量,一会儿放在脑袋上方,不出一个时辰就已经支持不住、站立不稳。
雪停了,风还是很大,院子里的风声盈荡在莲子耳中,还带来了间断的欢笑闲谈。
两个宫女坐在屋子内,得意开怀地看着莲子难以忍受的样子,以报复那天莲子的冷言冷语和粗暴行为。
“看她的样子,今天应该比昨天还坚持得短呢!姐姐,你说那盆水会不会又将她的衣衫打湿?真是奇怪,这么多天了,她竟然安然无恙,连风寒都没有得过!”
“这才几天啊,每天皇上又催她去照顾雪嫔,自然是身体好咯!我看啊,这三个时辰根本不够折磨她的,回去问问太后能不能加些!”
太后对身边的人很宠溺,毕竟身边的人就代表她的形象,自然不会让权威降低一分一毫,更是要在这件事情上狠狠地打压醉月轩。
莲子每天都是中午来“学习宫规”,遭受了两位宫女的各种手段,皇宫中曾经出现过得折磨人的法子都被她们翻了出来。
风行将一切看在眼里,强忍着悲愤度过每一分每一秒,好多次都忍不住去带走莲子,却又清楚地记得莲子对他的叮嘱:不许冲动,不要生事!
风行向皇上请了旨,每天都要来这里偷偷监看,他说:我不能替她受苦,至少也要看着。她所受的每一分痛苦都归于我,我今后会一点一滴地弥补回去!
皇上明白风行的心思,点头应允:你去吧,事情会让高海看着,你不必担忧!我若是你,也不一定比你做得好!你不能帮她,至少陪着她吧!若是实在忍不住,那就蒙面进去!
风在吹着,风行的心冰冰凉,他似乎在替莲子受刑,因为他此刻的痛苦比莲子还要沉重。
只有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内心强烈无比的保护欲和冲动,那些感觉能够干扰他一切的思绪和理智。哪怕偏离一直的信仰和坚守,他也要护她周全,他看不得她受苦,一点也不行。
莲子知晓风行的心思,于是装作毫无痛楚的样子坚守着,她害怕风行在某个地方看着她。莲子心中有温暖的泉源,根本不畏惧这寒冬,也不害怕他人的折磨,唯一怕的就是心中在意的人受伤难过……
半个时辰过去了,风行出现在莲子面前,身边站着的是面色难堪的刘礼。
前一秒,两个宫女正要对莲子用刑,被挟持的莲子无法躲避。
风行粗暴地制止着正欲行凶的两个宫女,她们一人拿着针,一人拿着芥末粉,据说这是宫中曾经盛行的一种刑法。
刘礼去见太后前,特意让人给这两个宫女献计,这才专程来抓个现行。
“大胆奴才,干什么呢?”
“奴婢…奴婢拜见皇上!”
刘礼夺过她们手中的东西,装作不小心撒到她们的头上。“这…这是什么,芥末吗?你们教莲子礼仪宫规,何时需要这东西了?”
两个宫女不敢说话,只是匆忙抹去头上的粉末,每一颗粒都让人浑身发痒,她们并不知道那粉末里掺杂了什么东西。
“奴婢只是教导…教导莲子而已,只想用这些吓唬吓唬她罢了!”
刘礼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们,先让风行将莲子头上的盆取了下来。
石盆那般沉重,风行取得时候小心翼翼又心疼无比,恨不得立即将盆砸在两个宫女头上。
莲子的手有些僵硬,血流一瞬向上的冲撞让她有些难受,风行这才慢慢地给莲子疏导了一番。
“感觉如何?”刘礼问莲子,他对她的在意也不少于风行,只是感情没有那般浓厚罢了。
同雪泽一样,刘礼从来没把莲子看低过。
“回皇上,奴婢还好,只是手有些酸软!”
刘礼点点头,看了看安静的四周,这才咳了两声。“既然没事,那就跟我走吧!”
宫女听此,连忙阻止,还想从冰凉刺骨的雪地里起来。
刘礼一个眼神看去,她们又惶恐地低下头,低声说道:“皇上,莲子还没有领教完今日需要学的礼仪呢!现在带走她,恐怕会耽误进程,奴婢不好跟太后交差啊!”
“是吗?”刘礼冷冷地看着两人,“你们认为教宫女礼仪重要,还是雪嫔的身体重要啊?”
“这…这当然是雪嫔的身体最为重要,不过…不过雪嫔一直安好,怎么会立即需要莲子服侍呢?”
刘礼给风行使了个眼色,给他机会训斥两人。风行毫不留情,怒斥道:“大胆奴才,竟敢问这些事情!若不是你们折磨莲子,导致她无法安心服侍雪嫔,娘娘能出现这样的事吗?此事惊动了皇上,劳烦皇上大驾至此,你们还敢阻拦?”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关心雪嫔,只是想给太后好好回话罢了!”
“休要胡说,你们在意的只是该如何回话!若是真的在意太后交代的任务,你们会整天游手好闲?教导礼仪,是这般教导的吗?我看,你们根本不懂礼仪,只是胡乱敷衍,还耽误了雪嫔的病情,这些已经能够治你们死罪了!”
两个宫女颤抖着跪着,不敢抬头,只是低声说道:“奴婢只是奉旨行事,还请皇上、大人明察!”
刘礼会心一笑,风行愤怒的样子倒是令他刮目,也帮衬风行达成所愿。
“你们代表着太后的形象,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