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白布,只见他安详地躺在那里,丝毫不动,毫无表情。
他的脸上,有皱纹,有风霜,却没有半点挣扎、激动的样子。
粗眉俊冷,睫毛浓黑,眼皮浮肿,这也丝毫不影响他俊俏的丹凤眼,那是一种淡雅的美。这眼睛,眉毛,鼻子,嘴唇,甚至那油性润滑的皮肤都很像她。
“是你!”
禾雨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盖上了白布,此时他已经全身冰凉、毫无脉息。
一切都被她处理好了,这里看起来平静如常,令人揪不出可疑的地方。
毕竟,这是禾雨费尽心思、步步为营制作的现场,已经谋划已久,却没想到昨夜的事情会令人那样难受。
不过,禾雨还是坚持了下去,把自己的每一步计划都完美地走了下去。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禾雨知道来了许多人,她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迎在门口。
刘礼的神色急切而悲痛,太后也略微带着悲愤,两人看禾雨的眼神都含着哀怨、无奈、痛心。
“皇上,对不起!”禾雨跪在刘公公的身边,“昨夜已经清理好了他的伤口,也将有毒的暗器取出来了。但是,我没想到有人在早上偷偷下了毒,竟然给刘公公服用了砒霜!”
刘礼愣在原地,他的眼里只有躺在那里的刘公公,那是他的恩师、益友
“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刘礼伏在刘公公身边,不禁痛哭起来。
禾雨看了太后一眼,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听着刘礼的声音,禾雨便觉得浑身难受,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就宛如太后不曾后悔的样子。
“刘周河!”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快步走到刘公公身边,大喊道:“你怎么能抛下哀家一个人离开?”
刘忠看了看四周的人,带着众人跪了下来。“请太后、皇上节哀!”
“节什么哀?”太后愤怒地转身,严肃地说道:“来人,给我查!刘公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群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跪在刘公公身边查探。
禾雨一直盯着太后看,不曾错过她每一分表情,心中早已溃不成军。“原来,他叫刘周河。先皇赐的皇姓,那你本名叫周河了?我的名字,你知道吗?”
“回禀太后、皇上,刘公公昨夜所中的暗器的毒已被清除,但是不久前中了致命之毒,因此丧命。一切正如西海贵人所言,毫无虚假!”
“到底是谁?”太后愤怒地问道。
刘忠走了过来,看了看刘公公。“太后,想必此人定是位高权重之人。以刘公公的身份和存在,根本不会令任何身份低微者产生杀机,更不会在剪秋阁动手。这一切恐怕是另有图谋,用以警示!”
太后顺着刘忠的目光看去,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难道要哀家怀疑皇上不成?”
“虽然皇上与刘公公情真意切,可是难免出现什么,毕竟昨夜还有一件事情发生。一切都摆在眼前,很明显是有人贼喊捉贼。这一切,倒是应该问问皇上和西海贵人!”
刘礼一听,愤恨地站了起来,横在两人中间。“刘公公尸骨未寒,你们竟然在此说风凉话!我与刘公公自小情分深厚,不曾有过隔阂,他是我的良师益友,我怎么会对他痛下杀手?再者,我还有许多疑问未解,怎么会杀了他?”
“皇上说得在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哀家不会放过每一个伤害皇室贵族的人!”
刘忠拦住太后,一个劲地跟她使眼色。“太后,你就这样放弃了?刘公公可是一代功臣,就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太后看了刘忠一眼,冷冷地回道:“哀家自会派人调查,你不要拦着我!”
“现在一切都好调查,为何太后要不给人教训?难道要刘公公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至少,也应该给一些颜色看看,用北华律令将嫌疑者逮捕、囚禁啊!”
太后知道刘忠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现在不和时机,以后再说!
刘忠却不依不饶,似乎与太后不是一个心思,又像是得了人的教唆和指点,他一个劲地要求太后给刘礼一个责罚。
正值太后与刘忠纠缠之际,禾雨轻轻咳了一声,高海便推了刘礼一把。
“皇上,去阻止一下吧!”
刘礼看了看刘公公,愤怒地走到门口,拉住刘忠。“二哥,你为何不能给刘公公一片安静?你到底怀疑谁是凶手?”
刘忠满脸不悦地挣扎,却没能让刘礼放开。“三弟,你拽着我作甚?你可不要冲动行事啊!你这么激动,难不成是怕我指罪于你吗?”
“清者自清,恐怕是非真相早已浮出水面!二哥,你不要再言语不敬、行事莽撞了!”
“我作为二皇子,说这些话怎么了?”
“你别忘了谁是皇上!”
刘忠一怒,推开刘礼,心里早已经涌现阵阵怒意不满。
没成想,这一推,刘忠宛如得了神力一般,直接将刘礼推到里屋。刘礼飞身出去,延绵十余米,四周的木窗、摆设都凌乱杂碎,而刘礼更是昏厥不醒。
见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恐担忧不已。禾雨和高海最先跑了过去,惊呼:“二皇子这是弑君之举!”
太后愤怒而惊恐地看了看刘忠,也跟着禾雨去探望刘礼。
刘礼躺在地上,身上覆盖着厚厚一层木屑尘土,肌肤淤青,嘴角流血。看样子受了重伤,宛如被内力高深的人袭击了一般。
禾雨拿出灵药,谨慎小心地给刘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