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中天和王雨晴正在对他们耐心地解释着什么。地上,一个破碎的饭碗,还有一地的粥——显然,王雨晴烧好了粥,被那对夫妇打翻了!
“什么王神医?完全是彻头彻尾的骗子!王中天,你害死我了爹,害得他老人家死不瞑目,我要你偿命!”
那妇女满脸通红、咬牙切齿要去挠王中天的脸,一旁的男人拉扯了她一下。
“你傻了?水贵,这王老头害死了你亲爹,你做儿子的不去揍他,还要来拉我?!”
“翠云婶,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金根爷爷不是恢复的不错吗?”王雨晴挡在爷爷面前,细声细气说道。
“不错个屁!我爹死得太痛苦了,真是死不瞑目!我告诉你们,我们都照了相了,铁证如山,你们不承认也没用!”
那叫翠云的妇人说着拿出几张照片扔在地上,王雨晴弯腰捡来起来。
“这是……?!”
看见照片里的画面,王雨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看看!看看你们做的孽!这就是你们治疗的病人,活生生把人医死了!王雨晴,你个小丫头也不是好东西,你们王家都是害人精!”
妇女翠云说着伸手竟然一把扯住了王雨晴的秀发,狠狠扯了过来!
王雨晴痛哼一声,女孩儿哪里是这种泼辣妇女的对手,又急又气,又是害怕,贝齿紧咬花唇,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一直好言相劝的王中天见孙女被欺负,哪里还能忍?极为轻巧地一掌切在翠云手腕上,翠云只觉得整条手臂如遭电击,慌忙松了手!
王中天身为中医,自古医武不分家,这老头儿也练了一身不错的防身功夫。寻常村妇,哪里是他对手?
“王中天,你这老东西要干嘛?我们来上门讨公道,你这是要动手打人吗?!天呐,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翠云撕心裂肺地尖叫道,又看向自己丈夫,“水贵!你个蠢汉子是木头吗?!你老婆都被人打了你都不说句话?”
那叫水贵的男人脸色终于难看起来,他走到王中天面前,动手就要推搡!
“住手!”
一声沉喝,如平地惊雷!
水贵心头一颤,下意识缩了手。
林楚目光冰冷地走了上来,扫视了水贵夫妇一眼:“有事说事,动什么手?”
他说着拿过王雨晴手里的照片——照片里,一个七十余岁的老头,双目圆睁,枯瘦如柴,脸上、身上、手臂上全是脓疮溃烂,惨不忍睹。
林楚目光看向王中天,王中天沉声道:“病人水金根,76岁,上山采药被毒虫叮咬,毒走肝经,浑身毒疮,在我这儿医治了三天,用六服汤药解了毒。按道理,再休养三天就无碍了,不是什么大病。”
林楚点点头,王中天的医术或许不是顶尖的,但是林楚敢肯定一点——王中天对于病人的态度却绝对是极为严谨负责的,“王氏”百年金字招牌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守护!
任何拿捏不准的病症,王中天都不会贸然下定论、开药方,他宁可缓一缓、等一等,抽时间和林楚商议一番,再做确诊。
所以,此时王中天说得如此笃定,林楚百分百相信他的判断——显然,这件事,内有蹊跷!
林楚看了水贵夫妇一眼,沉声问道:“现在水金根老爷子人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两夫妇对视一眼,翠云指着林楚的鼻子抢着说道:“看什么看?你现在假惺惺有什么用?今天一大早我爹人就走了!是活活痛死的!哎哟喂,我可怜的爹啊,你走得好惨啊!我这做儿媳的真是心里肉痛啊……爹啊……”
翠云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惨声哭了起来!
林楚微微皱眉,凝视着翠云的脸,强势道:“既然不能活着见人,那么死了也要见尸!”
翠云哭声微微一顿,她迅速斜睨了男人水贵一眼。
“我爹的尸体……已经、已经火化了。”水贵垂着头,瓮声瓮气说道。
林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凝视着夫妇二人的眼睛,冷声问道:“没有布置灵堂、没有通知亲眷吊唁,老爷子走了几个钟头就匆匆忙忙火化了?水贵,翠云,你们的心就这么急?还是说,你们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林楚话音甫落,水贵夫妇二人皆是浑身一震!眼神里,明显同时闪过一丝心虚和慌乱!
这反常的反应自然逃不过林楚的双眼,对于水金根的死,林楚心里已经打下了一个铁定的问号!
“你、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们根本听不懂!我爹死得太痛苦太难看了,烧了让他早日入土为安!有错吗?”
翠云咬咬牙,指着林楚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要‘王氏医馆’给我们一个公道!你们医馆,打着治病救人的旗号,说什么百年金字招牌,狗屁!我爹就是被王中天这个庸医害死的,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我们做儿女的,绝不放过你们!”
林楚冷冷一笑:“真是孝顺的儿子儿媳,心急慌忙把死因不明的老爹火化了,人成了一捧灰,说什么都死无对证。但是……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丧尽天良必有报应!水贵,你这当儿子的,难道就不怕半夜良心难安、睡不着觉吗?就不怕你爹死不瞑目,半夜来敲门找你吗!”
林楚的话语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男人水贵吓得浑身一震,赶紧缩了缩脖子,呐呐不语。
林楚看得出来,水贵眼里的愧疚之色,比他老婆翠云更浓郁。
看着水贵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