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君谦将苏叶送到了学校,才转头去找君寂然。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苏叶交给他的小册子。
这一番,两个故事开始有了交际。
……
君寂然沉默不语地坐在沙发上,微微低着头,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但君谦知道,这个小子实际上是闹脾气了。
“我妈下达命令了,让我带你回去看看。”君谦端着一杯热茶,优雅地倚在墙边。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闹脾气的小盆友会选择无视他的话。
“……我不想回去。哥,你难道还不懂我吗?”那里,早就在他选择流浪的时候就没了他的位置,回去,又能如何?
“我不是不懂你,而是太懂你了。寂然,这么多年,该回去了。别再给自己留下遗憾。爷爷、叔伯他们一直都盼着你呐。”君谦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尤其是二叔二婶,他们在你走的这些年里,我看着他们无数次地自责。这次回去就和他们好好谈一谈吧,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呵,他们自责?真的假的。”君寂然的嘲讽,是君谦意料之中的事。有些误会耽搁地太久,便会如此,再也让人难以相信。可是,那毕竟也只是误会呀。误会总是能够解开的。
“二叔二婶的性子急,过去之所以会严格地苛求你,也是希望你能够变得优秀,他们只不过是望子成龙罢了。父母的这种想法,做子女的应该要理解。”这个弟弟,君谦从小就心疼,但他却也是个偏执的,二叔要想让寂然释然,倒是要费些时日了。
“理解?呵呵。我理解不了,我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明明都是他们孩子,他们对我就像对待一个外人一样呢?我做错了什么?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曾经无数次地怀疑,我是他们捡来的孩子。可是,哥,他们对朋友的孩子都比对我要好。”君寂然对着君谦露出苦笑,双手摊开,“所以,哪有什么误会,他们就是不喜我罢了。没关系的,反正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再久一些也是无所谓的。”
“说什么呐?再久一些,二叔二婶等得起,爷爷等得起嘛!寂然,当年你离家出走,爷爷就担心地心脏病突发,在医院里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安然无事。这些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回家。”君谦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爷爷那张苍老的面容,老人家最期盼的莫过于一家团圆了。寂然这件事一直是爷爷放不下的心事。
“我……”说到爷爷,君寂然不由得红了眼。那个可爱的老头儿或许是那个大家庭最疼爱他的长辈了。
“我上次回老宅的时候,爷爷一直拉着我,叫我劝你回家。寂然,赌了这么多年的气,该消消了。就算你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父母,那就不管他们,这次回去就当是看爷爷的。寂然,爷爷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期盼了。”
君谦的话十分婉转,但却字字诛心,让君寂然险些落泪,最后,还是答应了回去,“……好吧,我回去,不过,很快就回来。”
“嗯,好。”君谦放下茶杯,将手揣在兜里,点点头,“那就跟我走吧。”
“啊?这就走啊?”他还以为过些时候呐,这,这都没准备好啊。君寂然懵懵地抬头,回应他的却是君谦的邪笑,然后潇洒地转身,高冷地丢下一句,“快跟上!”
君寂然匆忙跟上,“哎,哥,那我刚才要是不答应回去,你是不是还准备给我来硬的,直接打包带走啊?”
君谦停住,转头瞅了一眼自己表弟,继续邪笑,“你猜!”
“……”他不猜!哼!
……
君谦开着车,看着坐在副驾驶上正坐立不安的君寂然小盆友,微微扯了扯嘴角,“喂,我说,你不会是在紧张吧?”
“谁,谁紧张了?!”君寂然立马反驳,只是无法安放地手告诉君谦事实就是如此。
“呵。嗯,不紧张就好。”君谦笑笑,哄小孩一般的语气。
“……”他表哥就是生来克他的。
“对了,你把那边抽屉打开,里面有一本小册子,是你表嫂让我交给你的,说是她朋友想周游世界,让你帮她参谋参谋。正好,也缓解下你现在紧张的心情。”
“我都说了,我不……好吧,我看看。”君寂然小盆友懒得再反驳,乖乖地打开抽屉,找出小册子。
在扫了几眼之后,他语气明显有些激动,“哎,这些地方我大部分都去过,很棒!对了,表嫂的朋友怎么会想到去周游世界的啊?”
“说起周游世界,或许用流浪二字更为贴切。”君谦虽然不是很了解许黎,但,还是能够明白她这样的心理。毕竟,他遇到这样的人不是头一回了,瞥了一眼身旁的君寂然,哝,这货也是其中一枚。
听到君谦的话,君寂然刚刚的兴奋慢慢平复,他也是和君谦一样想到了自己。周游世界很酷,流浪也可以很酷。但,周游世界并不是流浪。两者相似却不同。前者是幸福的人,但,后者有着种种不能为人所道的苦楚。
“那她想好了吗?”君寂然这话有些深奥,但君谦懂他的意思,“嗯,想好了。”
“好,我会帮她参谋的。正好,我有一个喜欢周游世界的朋友,我可以介绍他们认识。”
“嗯,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回头让你表嫂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好。”
……
君家老宅离安市其实并不是很远,君谦开上几个小时的车便到了。
“到了,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