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田畅通无阻的出了宫,她坐着马车,去了沈沧海的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大门敞开,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
她踏进了府邸,里边一片黑。
将军府很萧条,这座府邸是有她父亲打理的。
她哥哥在外出征,挣得的财富全被她的父亲和后娘给收刮走了。
就连上头拨下来的管家,也一并捎去了沈家。
这么多年了,她和他兄妹二人彼此相依相靠走至今日,她割舍不下,他也放不下她。
有时候在想,娘亲在世该有多好。
她定然是府中嫡女,她的哥哥就嫡子,谁也不敢欺负他们。
她,他还有娘亲定会幸福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沈桑田的眸子氤氲了一层水光。
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却能准确的寻一条路去找他。
此刻的沈沧海正在凉亭内喝着酒,石桌上没有吃食,只有几个酒坛子。
一地的树叶,风吹起时,地上的落叶吹成了一团,滚落下台阶。
沈桑田来到凉亭时,沈沧海已经趴在石桌上,喝的烂醉。
她走上台阶,走至沈沧海的身边。
已经过了卯时,他没有去上朝。
沈桑田伸手,抚下他发上的树叶。
忽而她的手被攥住,沈沧海缓缓抬头,他朦胧间看到一个身影。
他看不清那人是谁,却对着那人呵呵的痴笑。
沈桑田缓缓蹲下身子,她直视他,见他笑的眼角含了泪。
“是什么让你如此忧伤!”沈桑田伸手拨开他额间的发,看着他哽咽的说。
沈沧海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人,醉醺醺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是夙儿吗?”
沈沧海笑的苍凉的问,夙儿这个昵称他一直想这么唤她,可她说那是她爹爹唤她的。
他知道,他这么唤,她听了觉得恶心罢了。
沈桑田一愣,随即扯了扯嘴角道:“夙儿?苏夙吗?”
沈沧海没回答,耸拉着头。
忽而他抬起头,低低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唤你!可我喜欢你。情不自禁的想靠近你。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好奇怪!原来喜欢上一个人这么容易。”
沈桑田听闻,整颗心就像是被马车给碾压过。
她苦笑,心涩涩的慌。
原来知道他喜欢别人时,自己也就剩下无可奈何。
“我不是苏夙。”
沈沧海听了,苦笑了两下。
他松开了沈桑田的手,规劝自己:“罢了!罢了!”
沈桑田手一空,她很想抓住那只握着她手的手,可是他已经站起身。
她看着他提了剑,一跃而起,在空旷的地上挥剑。
她起身,看着他挥舞剑的身姿。
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苏夙是吗?
他爱上了一个男子,因一个男子而难过,因一个男人而借酒消愁。
沈桑田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尖锐的指甲割破了肉皮。
有心疼,麻麻地痛意。
忽而她迈步,这一步她似是踩到了什么。
她抬起脚,脚下是一只簪子。
沈桑田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簪子。
簪子的样式很简单,就一颗豆大的羊脂玉块。
这并不出奇,出奇的是簪子上刻着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