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言而喻:满清可以吊打一个婴儿,但却打不过一个已经成了青年的资本。国门,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天朝上国的骄傲一下子被踩得稀巴烂,脸被人怼进了马桶里,尽情的被欺凌、羞辱。最黑暗的时刻,就这样来了。这就譬如是一个笑话:有一个人遇见了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狮子,一只手就将小狮子掐死了。然后他又遇到了一头成年的狮子——但却因为有了杀死狮子的经验,以为自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将成年的狮子杀死。当他试图去杀死狮子的时候,自己就成了狮子口中的食物。
傲慢不仅仅源于无知,还源于成见。也实在是对于一种社会的制度而言,太难看得清是孩子还是成人了。
这样的变革是世界上的第一次,谁也没有经验。
箜云岚蹲在地上,一阵沉吟,说:“人们的视野太局限了。始终是只盯着中原一地,对周围的土地和人总是不屑一顾的。如果他们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早将北方的重镇抓在手中,或许又是另一个样子。崇祯的死,最大的影响其实就是后面被推上台的继承者太多了,人人都想当那个领头的。”
风尘点头,说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一点在西方也是一样的,同一个地方的人很容易就会组成一个党。我们国家的领土大,幅员辽阔,所以这样的派系也就分外的复杂。所以,大敌当前,也很难拧在一起。而曾经的儒学,已难以发挥其作用——简单来说,就是过时了。而新学却还没有来得及推广,新的思想还未普及开,就遇到了这样的大变。如果晚上二三十年,乃至一百年……或许结果就不是如此了。”
箜云岚道:“总归还是地理上占了不利的因素!”
“先进”的出现会有阵痛,需要一个成长的时间——但偏偏就是没有一个可以让这个“先进”长大的时间。
“要是我们成功了,那现在的国际局势,也会不一样吧?美洲的黄金至少会是我们的,非洲的钻石也是我们的……巨大的人口优势,是这里、欧洲根本比不来的。他们的资本会被饿死,而这一场盛宴的猪脚,也会是我们,而不是他们……”箜云岚眼睛亮了一下,又是一暗——可惜这不是一种事实。
“你们呢……以前一说东林党,便鄙夷不已,今儿倒是以为他们是先进的代表了。”她嬉笑了风尘、张天野一句。嗯,包括箜云岚在内。
“这并不矛盾啊……鄙夷这群人是没错,但这和他们是更先进的生产力代表也不矛盾。资本这种东西,是没有所谓好、坏的说法的。”风尘轻轻的在韩莎的肩头一靠,香肩滑嫩轻柔,皮肤微凉,靠了一下,就变得温热了。“他们不是东西,欧洲那些就是东西了?一样的不是东西……但先进,就是先进。挨过去成长期,一样的嗜血,一样的强壮……那些思想家的思想,实已经是枯木开新枝了。”
可以想象的是——假如东林党成功了,那么儒学这层皮会很自然而然的一点一点的褪去,最后剩下的,便是适应资本社会的学说。强调“人权”和“私产”的神圣不可侵犯,强调法无禁止即可为,强调“知行合一”的行动力。
与之适应的数学、物理、化学会翻身成为显学——这实际上已经有了趋势。
士林阶层已很是热衷。
只是差了一个“讨论团体”被承认:
承认了,那就是“皇家科学院”!
是一颗跳动强力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