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的伤好得快差不多了,再用这些药贴敷上几日,便可痊愈。——石头。”
“欸,师父是这些对吗?”石头将药草递于阿叹看,清清楚楚一种不差。
阿叹惊讶地瞧了他一眼,点头:“不错。”
石头将药包好递给老爷爷:“陶爷爷您拿好。”
有礼有节,谨慎仔细。
阿叹与石头相处几日,见他勤勤恳恳,白天帮着她打下手,夜里就挑灯夜读,不为外界所动。
如今看他天赋微露,阿叹有些动摇了。
“石头,你来,《八荒草集》看了多少了?”
“回师父,已经看完了。”
“看完了?”阿叹震惊,饶是彭齐夸她天赋异禀,一本《八荒草集》也花了她近半月的时间。可石头不过是个小孩儿,却能在短短十日内将《八荒草集》通读。
“那好,我要考考你。西荒有山名招摇,融水出焉,有国名玄股,盛产何种草药,药效为何,与北荒的寒极草相融治什么,与东荒的生葵相融又治什么?”
“玄股黍食,盛产麦霁,有解热清暑、化湿健胃、止呕之药效,与寒极草相融可治气虚胸闷之症,与生葵相融,可治厌食之症。”
一字不差,全数答对。
阿叹微张着嘴,她捏了捏石头的脸:“你小子把书都给背会了?”
“石头只看了一遍……”他被阿叹捏了脸,话都说不利索。
阿叹放开他,道:“《秘要》呢?看了吗?”
“快看完了。”
“……”
阿叹决定收他为徒了。
“你怎么就同意了呢?”晌午吃饭,南芷纳闷问道。
“奇才难得啊。”
“石头是奇才?”
“名字是石头,而人却块金子。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你不怕了?”
“与其让他呆在这儿埋没才华,不如让他随我们出去闯闯的好。”
“收了个徒弟开心成这样?”谢岂走至身旁坐下,他端起饭碗,“你们俩吵架了?”
南芷摇头:“没有。”
阿叹:“对。”
谢岂笑南芷:“说的不是你。什么事儿啊?”
阿坦不言。
“师父,陶爷爷来啦。”
三人忙起身让座。
陶爷爷笑着示意他们都坐下,对着三人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若不是你们,我们这一村子老小可就完了。”
“爷爷可别这么说,都是我们应该的。”
“唉……你说这太山上的蜚好好儿的,怎么就下上了呢?”
“蜚?”阿叹想起那日看见的怪物,“可是那牛身独目蛇尾的异兽?”
“是啊,它本是住在太山上的,与我们两不相干,已经共存千年了。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日突然来到村里,全身都是火,整个天空都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火!”
蛊雕、蜚、傲因,这些都是上古异兽,想来背后作祟的,又是无天派。
“您除了蜚,可有见着其他东西?比如……带着黑色斗篷的人。”
“有!有!”陶爷爷猛地抓住阿叹的手,“可他们……他们不是人啊……他们没有人脸啊,全是骷髅啊!”
阿叹安慰他,给他顺气,道:“陶爷爷您别害怕,慢慢说,慢慢说。”
“他们抓住我,问我,问我……”
“什么?”
“问……”话未完,陶爷爷突然七窍流血,舌头跳出口中,倒地而死。
鲜血迸射,阿叹拂袖竖起仙障,黑色触及灵力,烟消云散。
石头惊愕不能言,他发了疯跑过去:“爷爷,爷爷——”
“石头。”阿叹拉开他,他却仍旧固执地冲上去。
阿叹胸中怒气翻涌,一把将他掀倒在地,“你想干什么!想死吗!”
“师父,师父,陶爷爷他……”
“陶爷爷被下了诅咒……若说出秘密便会暴毙而亡……是我的错,我不该问他的……”阿叹遮住石头的眼睛,冰凉的眼泪从指缝流出,“师父不该问他的……”
阿叹哽咽:“石头你听好了,记住无天派这个名字。这笔账,由你去讨回来。”
石头颤抖着点头,外头闻声赶来的人见到这一幕,失声尖叫:“死人啦——死人啦——”
村民在屋子里团团围坐,将四人围住,陶爷爷的尸首用草席简单的裹着,丢在一边。
“你们说什么?老爷子被下了诅咒?”
“什么诅咒?”
“不会是你们根本就没有医好他吧?胡乱编了什么话来诓我们的吧?”
“不许你们说我师父!”
“石头!”阿叹拉住他,却也管不住他的嘴,“我师父和她的朋友们此月以来,帮了我们多少?你们都看不到吗!”
“就是啊!阿叹姑娘医术高明,这不把我们都医好了?”
“还有南芷姑娘,若不是她,我可真不放心把孩子一人扔在家里。”
“谢公子与鼓野公子,哪一位不是倾力相助的?”
“那你就说,为何老爷子会死在他们屋里!”
“姑娘,您就解释给他!您说什么我们都信!”
阿叹欲言又止,终是化为一声长叹,抬头却听鼓野替她辩护:“不是她。只有过错者需要解释,她不需要。”
鼓野的声音浑厚低沉,震得整间屋子的村民闭口不敢言。
“如今发生此事,我们四人在村中也不必久待,往日我们所作也皆是为了己心,不奢求你们的回报。日后,你们也别在求我们相助。”鼓野难得说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