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萤怀孕两个半月的时候,高国隆克制不住,提出与她同房,蒋萤让他等到三个月的时候再说,高国隆又像第一次对蒋萤那样强行与她在一起,蒋萤手无缚鸡之力,推不开他,想大叫又不好意思,说了句后果自负,便由他了。
当天晚上,蒋萤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等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蒋萤上厕所的时候,赫然发现内裤上一片殷红,肚子也隐隐作痛起来,以为孩子掉了,原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她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打电话通知在田里插秧的高父高母,他们连筒靴都没顾上穿就赶了回来,高父用三轮车将蒋萤拉到镇上,然后几人坐的士赶到县城,照过b超后,医生说孩子还在,只是从此要卧床休息,否则流血的情况可能还会发生,开了一大堆药,便让蒋萤他们回家了。
蒋萤从此像坐月子似的躺在床上,每天赤脚医生来为她打两针保胎针,打的她两边屁股都肿了,侧着哪边睡都是煎熬,最煎熬的是吃那个保胎药,刚进嘴里就反胃,还一天三次,蒋萤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高父高母见蒋萤整天郁郁寡欢,狠狠骂了高国隆一顿,严令他以后不得乱来,否则就不给他零花钱了,高国隆倒是收敛了很多,晚上不会再打扰蒋萤睡觉,只是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晚上做事回来什么话都不和蒋萤说,早早就上床睡了,可他从晚上八点钟睡起直睡到第二天六点还磨磨蹭蹭不肯起床,每天都要高母隔着窗户叫喊,一遍两遍就算了,有时候还要叫上五六遍,高母怕打扰蒋萤睡觉,声音放的很低,尽管如此,蒋萤仍能听到,她不信高国隆听不到。
高国隆是跟他本村一个大伯做事的,坐的也是他的车去,每次他大伯去做事都把车停在高家屋后的马路上,他会按车子喇叭提醒高国隆该出发了,换做任何一个人,知道师傅每天都会等自己,都不可能赖床,毕竟事关脸面的事,蒋萤尽管心里有气,还是耐着性子对高国隆道:“只有徒弟等师傅,让师傅等你多不好意思,传出去多不好听,你又不是没睡饱,每天那么早睡,比我睡得都多呢。”
高国隆没吭声,蒋萤当他听进了心里,也就没说什么,毕竟他不是小孩子,说多了肯定会招来他的厌烦的,他的年龄不是小孩子,但做的事却和小孩子无异,第二天,他依旧赖床了,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连续三天都这样后,蒋萤终于忍不住大发脾气:“不想做是不是?你既然不想为这个孩子尽责任,你当初就做计划啊,不要生多好,我还不用受这么多的罪。”
面对蒋萤的指责,高国隆还是不吭声,也不还嘴,就闷头抽烟,也不知在想什么,订婚前他和蒋萤说他不会抽烟的,可最近越抽越凶,显然他对婚姻出现了抵触心理。
蒋萤更甚,心寒到极点,如果是在平时,他闹情绪还情有可原,可现在她怀孕了,他还这样与她较劲,为了和她较劲,连脸皮都不要了,这未免太不可理喻了,她开始有点认清这个男人了,他就是那种得到了他想要的就对你言听计从热情似火,反之就无动于衷冷若冰霜的人。
灰心生失望,失望生动摇,有时候蒋萤看着碗里泡好的那让她一见就反胃的保胎药,恨不得将它们如数倒进马桶里,她隐隐觉得,腹中的孩子出生比不出生来的要好,可每次想付诸行动,最后又犹豫了,毕竟是一条生命啊,她连一只鸡都不敢杀,何况剥夺一个孩子活下来的权利?
夫妻之间一旦出现裂痕,而又不及时修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蒋萤不是不想修补,她自问她嫁给高国隆后,改变了很多,她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这份平凡她恐怕也指望不了了。
王芳出了月子后便回了娘家,蒋萤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婆婆整天忙着做事,就送饭的时候能见她一面,蒋萤觉得自己和坐牢无异,在保胎药吃完,可以下地走动后,立即要求回娘家住一段时间,高父高母虽然不放心,可想到她毕竟进门不久,还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也就把她送到蒋婷那去了。
蒋萤怀孕的事没有告诉蒋婷和刘母,告诉刘母估计会引起她的伤心,而告诉蒋婷,舒晓自然也就会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夹枪带棒,她已经够忧伤,不想再伤上加伤了。
蒋婷一见蒋萤,心疼地问她怎么瘦了那么多,蒋萤谎称自己最近肠胃不好,所以到她这来休息一段时间,蒋婷连忙去给她炖些养胃的东西,比如银耳小米粥什么的。
蒋萤勉强能吃下一点,但过不了多久又送到卫生间去了,蒋婷一边替蒋萤拍着背,一边心疼兼埋怨地道:“怎么病得这么重?一定是你平日只顾拼命工作,饱一顿饿一顿的,才把身体折腾成这样,现在知道后悔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好好吃饭。”
舒晓在旁边看了一会,目光乱转了一阵,脱口而出:“我看她这不是胃病,是有了野种吧?”
蒋婷吃了一惊,算算日子,蒋萤有身孕也不是没有可能,斥责舒晓道:“你会不会说话?萤萤若是有了,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外甥,你居然说他是野种,以后让她不要叫你这大姨!”
“不叫就不叫,谁稀罕!”舒晓身子一扭,走开了。
“这死丫头,现在的嘴怎么这么臭!”蒋婷骂了一句,然后说带蒋萤去看医生,蒋萤只得将自己已经确诊有孕的事道出,蒋婷听完有些生气:“你这孩子,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