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清的反应出乎赫特尔谨言的意料之外，看着她失控的模样，他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
看着面具下的那张脸，李婉清不由得伸手捂住了嘴巴。
眼前的这张脸确实是李赟的眉眼，难怪她一开始就觉得分外熟悉。
可是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疤痕纵横密布，若不是对长兄十分熟悉，李婉清绝对不可能通过这张脸的轮廓就相信他真的是自己的大哥。
“你也不敢相信是不是？”
赫特尔谨言重新戴上了面具，看着近在咫尺的妹妹，他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你都知道了？”
虽然大哥问的话无厘头，可是李婉清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当年我就知道了。”
“果然他们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既然知道那个贱|妇的心思，为何还要将她带进宫来？”
当年的事情至今犹在眼前，赫特尔谨言一想到崔茂处心积虑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就恨的睚眦欲裂。
李婉清上前几步，如同幼时一般伸手挽住大哥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大哥，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母亲的仇尚未得报，我怎会让他们有机会待在一处？”
赫特尔谨言看着小妹亲密挽着自己，浑身一震，然而她的话更令他惊讶。
“你说什么？母亲的死……”
“若不是他们，母亲怎会……怎会……”
母亲和大哥的死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李婉清心中不能说出口的痛，如今看到大哥站在自己面前，李婉清觉得自己肩上好像一瞬间轻松了不少。
但是母亲呢？她是无辜的！
“绾卿，这些事你交给大哥，大哥一定会替母亲报仇，你如今已经贵为大祁的皇后了，你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做好你的皇后就可以了。”
赫特尔谨言伸手拍了拍李婉清挽着他的手，声音不复之前在大殿上的清冷，满满的都是宠溺。
“皇后，郡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冷不丁的，背后传来一道隐忍怒气的声音，紧跟着凉亭入口处就出现了明晃晃的火把。
在火把的照耀下，李婉清看清了傅崇脸上的滔天怒火，还有傅崇左边满脸幸灾乐祸的裴歆和站在他右边满脸鄙夷的赵太后。
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众使臣和朝中重臣。
赫特尔谨言将李婉清拉到自己的身后，他低声对她说道：“绾卿，不怕，有我在。”
李婉清摇了摇头，不顾他的示意，站在赫特尔谨言的面前，将他保护在自己的身后。
她失而复得的大哥，怎能允许旁人再伤害？
这一幕落在傅崇的眼中，令他胸腔的怒气再也无法抑制。
他以为他倾心待她已是极致了，可是当着他的面，她竟然这么护着另外一个人。
“皇上不是已经都看到了吗？”
李婉清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她无法跟傅崇说站在这里的是她的大哥。
况且李洵还在，一旦李洵得知大哥还在人世，以他的偏执和疯狂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她压根无法想象。
李婉清风轻云淡彻底激怒傅崇，此刻的他压根就顾不上什么一国之君的仪态，他只想知道那颗心到底有没有在他的身上过。
哪怕是片刻也好。
“朕要的是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