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秉懿微低了头:“谢王爷挂怀,许是天气缘故,妾身畏寒,偶感疲累罢了,并无大碍。”
金兀术也能猜到几分,估计是想闺女。柔嘉离家快一年了,期间他也派孛迭去找过,没良心的死丫头,意中人最重要,还当真留在大宋,不拐到岳霖不罢休了。
金兀术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眼里只有男人的花痴闺女,顿时也气不打一处来。平日宠小郡主宠的最起劲的王爷爹,当下将所有责任推卸到当娘的身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柔嘉就是被你娇纵坏的!”
邢秉懿被刺中心事,又有口难言,无法同他道明,睫毛抬起,眼底浮现出点点泪花。
她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把金兀术瞧得一愣:“你还委屈上了?难道本王说的不对吗?”
邢秉懿立刻抹掉眼泪:“妾身不敢,是妾身教女无方。”
金兀术瞧她半响,吁了口长气:“本王看你气血不足,早让灶房多炖些补品,你可有喝过?”
她皱起黛眉,摇摇头:“太腻,我不想喝。”
“跟你女儿一样任性,手脚冰冷,不想喝也得喝。”
金兀术抬手招丫鬟入内,邢秉懿想劝住他:“王爷,妾身真的喝不下去……”
王爷哪会由着她,婢女得了吩咐退出,不一会便端着一碗温过的淮山杞子乌鸡汤入内,呈给侧夫人食用。
邢秉懿无法,只得在范拱方才坐过的地方入座,用瓷勺舀了一勺汤水,小口喝了起来。
才喝了三口,她便忍不住反胃,用手帕捂着嘴,侧身干呕咳了起来。
金兀术单手搁在膝头,斜斜靠着凭几,打量她一会,眼神渐渐变得兴味深长。
正月里的鄂州城也是寒风瑟瑟,却浇不灭将士们守岁迎新的热情,尤其是新婚燕尔小夫妻的甜蜜。福寿园乃前朝一位豪富士绅所建,重新休整后,作为鄂州官府用于招待贵宾的场所。按照鄂州知州的说法,就是皇上来了,恐怕也要下榻此地,当然皇上还没有来过。
按照岳飞一贯行军不扰民,对百姓秋毫无犯的作风,此次已属破例,谁让他就岳霖这么一个儿子呢,总不好让他和柔嘉在军用帐篷里洞房吧?
知州难得有讨好一品大员的机会,更是尽心尽力招待,说什么也要让岳家人待过正月,才准他们走。岳飞担心滞留太久,兵将疏于操练,和知州各退一步,商量好过了元宵,便举家返回军营。
这天正是元宵佳节,用好晚膳还有汤圆做夜宵,岳霖柔嘉小两口,手牵手去逛了河西庙会。长长的护城河边,彩灯琳琅,岳霖猜中灯谜,为小娇妻赢了一对玉兔花灯回来。
两人分持一盏,直逛到月升中天,才回到福寿园。
岳飞夫妻估计已经歇下,岳霖和柔嘉却清醒的很,想到明天就该睡军营里硬邦邦的床榻了,怎能不抓紧机会,好生翻一场红被?
他们一个是初识情欲,一个是饥渴日久,鸳鸯相抱,同入罗帷,这一夜枕席缱绻,比起新婚之夜,更情致加倍。
内寝中燃着热乎乎的地龙,锦帏初温,兽香不断。那若隐若现的红帐后头,不时传来女子软媚娇笑,伴随叫人遐想万千的躲闪身影:“霖哥哥,痒……啊哈……唔,不要了……”
柔嘉胸腹朝下,双臂抱枕,俯趴在丝滑锦绣的被面上。岳霖跨坐在她腰间,身披单衣,右手执一画笔,往那一整片洁美无暇的玉背落笔作画。
这是自上回,柔嘉对他美背诱惑后,岳霖新想出来的主意。她被他压得动弹不得,那柔软的羊毫笔尖,时不时的在背后肌肤上搔过,叠加他微微俯身时温热的呼吸,带起一片颤栗和酥麻。她被痒得不行,咯咯娇笑躲让,想让他停下来。
岳霖正画兴大发,如何肯半途而废?
他用指尖抽走笔头多余的软毛,伸手到帐外的木凳上的砚台里,重新醮上墨汁。见他的画布非常不乖,扭来扭去,左手出其不意,拍打了一下她含而未露的翘臀:“别动!”
柔嘉眼波水光流转,从喉咙里啊了一声,捂嘴不敢乱挣了。岳霖的画作已描绘大半,娘子现下愿意配合,自然是行云流水,挥笔而就。
一柱香后,他终于画完,将毛笔搁置,自赏了片刻,颇为满意。
红烛跃动的温暖光芒里,柔嘉觉他停笔,又不安分的扭了扭腰,好奇极了:“夫君,你在我背上,画了什么?”
岳霖的指尖,若有似无抚摩过,四岁便烙印在脑海中的燕云十六州舆图。那些山川河流,平原峡谷的线条游走,如有生命。他上半身俯下去,紧贴她光裸的肌肤,唇瓣擦着细嫩耳垂,低低说道:“江山美人图。”
她又忍不住笑起来,被他蹭的酥痒难耐:“你骗人,哎呀别压着我,我难受……”
他心思一动,忍不住出言调笑:“哪里难受?”
柔嘉愣了愣,回过味来后,嗲声的骂:“你讨厌!”
耳侧传来男子暗哑笑声,生香透玉般无意识的勾魂,柔嘉感觉到岳霖将身后的被子猛地一拉,两个人瞬间被重新罩入其中。
他兴致盎然,直接就着俯趴的姿势自后方压进来。这并非今晚的第一回,柔嘉那处敏感的很,也不觉痛楚,反而轻叫出声。
正是花好月圆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