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非常乖软的点头嗯一声,直到岳霖离开她的房间,才重新趴回去躺好。
她俯卧在榻上,皓腕凝霜,双条小腿欢快晃悠,不存在的九条大蓬蓬尾巴简直要翘上天。此生两大目标,睡帝君,做皇后,她怎么觉得距离第一个小目标,已经不太遥远了呢。
绍兴十二年的殿试,依旧在集英殿举行。
这一年的开科取士,除了有通过省试的正奏名进士,还包括贡院所试合格的宗室子弟,故而时间较往年有所推迟。殿试作为全国等级最高的考试,由皇帝亲自主持,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会任命各司官员协助执行。这些由侍郎、翰林、主簿、编修所组成的庞大考官,也多为进士出身,具备相当的文学素养和鉴赏水平。
考生黎明时分请号入集英殿,按所挂图示查找座次,待百官上朝完毕,应考士子入内,谒拜完皇帝后,入座答题。殿试只考一天,出一道题,日暮交卷。
殿试试题偏重考察策问已经有近百年,大部分士子也是以策问为重点来做准备的,可出乎大家预料的是,本次殿试的题目,竟然是诗赋。赋名还不常见,叫“圣人以星月为纪赋”。
杨羡读完题目,心中连叫了三声盘古大神,岳霖的运气也太好了,这题目居然是他在太学考过的。他抬眸盯着殿侧正襟危坐的主考官程敦厚程大人看了半天,这不是提前泄题么?难不成程大人也是天庭派下来的神仙,来助帝君成就大业的?这是质疑本神君的能力还是咋地?
他执笔醮墨,准备开写,暗暗计划着考完以后,接近程大人对个暗号,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神仙。
秦熺秦公子的座位在他斜后方几排,他打开卷纸,果然是父亲安排好的考题。差生秦熺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环视了一圈周围抓耳挠腮的士子们,原来当才子是这种感觉,过瘾过瘾。他慢悠悠的研墨,将把背了许多时日,滚瓜烂熟的那片赋文默写出来。
至于岳霖,念完题目后就呆了半响,不可思议的同时,心底划过几丝惶惑。程大人怎会如此大意,在太学讲课时,便将今年殿试的题目发放出来。若是被人调卷查实,这泄题的嫌疑是跑不了的,泄密者和被泄密者都难逃干系,不仅会被终生褫夺科举资格,还要入罪判监。
他定下心神,当然不敢将原来那篇赋再一字不动的写上去,为今之计,唯有另辟蹊径,从其他角度来阐述。好在岳霖近来读书勤勉,又有了新的体会,倒不至于一篇文章便江郎才尽。
由于今年的殿试本已推迟,礼部多增人手,士子们的答卷历经初考、覆考、详定,以十日为限,按照五个等第评判优劣。最终,综合评价最高的十份答卷,由主考官程敦厚上呈赵构钦点。
第四到第十的排序,只要不是太过不合理,皇帝一般不会干涉。至于状元、榜眼和探花,阅卷官们的意见只是个参考,时常会出现与帝意相左的情况,这个时候除了历代个别据理力争的主考官,大部分情况下是皇帝说了算。
赵构靠在福宁殿寝宫的软椅里,将程敦厚所列前三的文章先看了一遍。他点头赞了一句杨羡的文章“此赋果精,甚善”后,就将他的文章放到一边,反而专心研究起岳霖和秦熺的文章来。
这一研究就研究了近一个时辰,把程敦厚都研究的心虚了,屏息凝神,官服下冷汗直冒。
赵构终于放下考卷,脸上依旧没什么喜怒:“程卿家以为,秦熺此赋可得魁首?”
程敦厚躬身答道:“不只是臣,其余主考官也是此意。”有异议的阅卷官,都被他驳斥回去了。
赵构点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喉,说道:“诸位阅卷官,皆为才高八斗的饱学之士,朕不欲多加干涉。只是朕想提醒程大人,本朝科举有个规矩,凡有官职之人应试,不得点为状元,以示公允。朕听闻秦熺好像在户部当了个小官?”
程敦厚心头一滞,皇上所言不假,可是皇上前不久不是还封了岳少保之子为带御器械么?这么说来,秦熺和岳霖都不能点为状元了?岳霖和秦熺都是朝中大员的儿子,而杨家一门忠烈,男丁都为国捐躯了,就剩下杨羡这根独苗。
他赶紧改口:“皇上周密,臣有愧。那么就只能将杨羡点为第一了。”
赵构默默不语,程敦厚又道:“依皇上的意思,岳霖和秦熺两位……”
皇帝的指尖轻轻敲击在宣纸上,听的程敦厚也是提心吊胆,隔了片刻赵构开言:“朕读了他们二位的文章,宛如前后呼应,一气呵成。秦熺之赋好比上篇,岳霖之赋好比下篇,见识高远之人志趣相合,此话真是不假。”
程敦厚觉得他已经要开始抖了。
赵构又顿了一顿,话锋忽然一转:“程大人知道探花二字源自何处?”
“回皇上,乃是唐朝探花使。进士及第后杏园初宴采摘名花之人,一般选同期进士中最为年少者担当。”
赵构含笑点头:“朕前一阵驾临岳府,见了岳少保之子岳霖,觉他仪状秀伟,举止端庄,堪称年少华美四字。”
程敦厚心里头明镜似的,连忙行礼告退:“皇上,臣忽然觉得之前呈上的排名,尚有思虑不周之处。待臣与考官们另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