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卑职听闻红玉卖艺不卖身,她的父亲也是个武将,熟读诗书,还会舞剑。”
“哦?”
吴玠重新将视线投诸花台之上,一轮加价下来,上了千贯。尚书公子出价一千三百贯,这个价钱买个花魁已经不低了。一时间豪客们窃窃私语,无人应答。
岳霖侧眸去瞧杨羡,只见他不屑的撇了撇嘴,举起手边的花牌,朗声道:“两千贯。”开玩笑,他还以为临安财主有多豪气,才一千三百贯,就想买他的妹妹么。
“两千贯!杨小公子出价两千贯!”老鸨激动的跟个什么似的,因为这个出价不仅是在场最高,也刷新了官妓买卖身价的记录。
红玉感动到泪花闪闪,神仙们总说她爹杨戬是天庭第一妹控,明明她哥哥才是!
周遭赞叹声此起彼伏,岳霖在杨羡耳侧压低了声音:“你有那么多银两么?”
杨羡笑,一把折扇玩的行云流水:“我没有,我祖母穆太君有啊。她老人家女中豪杰,最见不得良家姑娘受人欺压。”
岳霖闻言揶揄道:“有你这个败家孙儿,怪不得穆太君近来银发又多了。”
正当杨羡以为自己志在必得时,头顶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浑厚有力,短短三个字差点让他从座椅上掉下去:“五千贯。”
倚红阁内瞬间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抬头惊望,只见那中年将军慢慢踱步至雕栏前,冲着杨羡拱手而笑:“年轻人,承让了。”
岳霖叹为观止,杨羡和红玉几欲吐血,那老鸨双目圆瞪,简直要激动的昏过去:“吴大帅!哎呀吴大帅真是一掷千金,英雄盖世啊!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请吴大帅下楼!”
腰缠万贯财大气粗的吴大帅,被倚红阁的小厮们簇拥着来到一楼花台之上,他就近继续上下打量了一番红玉,点点头,“劳烦妈妈尽快去官府办理檄文,将姑娘盛装打扮,再准备八百两的金玉嫁妆,都记在本帅账上。三天后,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付账。”
“吴大帅您放心,绝对没问题。”老鸨笑意满面,顿了一下问道:“不知吴大帅下榻何处,小的好将红玉姑娘给您送去。”
吴玠越看红玉越是满意,他心情甚好的扬手:“不必,直接送岳少保府上。”
岳霖和杨羡二脸懵逼:“哈?”
当人声散尽,夜幕低张,岳霖与杨羡一道走出倚红阁,彼此心情都有些复杂。岳霖想的是,这几日爹爹到城外视察军务去了,娘亲忙着给岳家祖先迁坟,也有十天半月回不得家。等他们两个回府,发现他突然多了个小妈,不知作何感想,哎呀呀府里感觉要翻天。
杨羡想的是,素闻岳少保品行出众,坚持一妻,极有可能将红玉退回。可是吴大帅素有fēng_liú之名,花费巨资收美,没道理平白放了红玉,她弄不好还是逃不过与人为妾的命运,除非他也能筹到五千贯。在不触犯天条的情况下,要在三天内筹到这么多钱,简直是天方夜谭,卖田卖宅都没这么快的。
想来想去,还是上吊容易,一了百了。
不止他这么想,倚红阁里的红玉姑娘也是这么想的。
三天来老鸨心花怒放,忙里忙外,忙活着将她嫁到岳少保府上的事。粉红嫁衣,各种绫罗首饰嫁妆,均按照吴玠元帅的吩咐一一备齐。
红玉好不容易在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假意到灶房选吃食,经过柴房,卷了一根麻绳偷藏在衣袖里,准备趁着夜晚月黑风高,在房梁上把自己吊死。
黑漆漆的绣房里,正当红玉满脸慷慨就义,站在圆凳上,双手用力绷紧麻绳测试牢固度,准备用这个最窝囊的办法返回天庭时,没关严实的窗外,忽然窜进来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在铺着柔软毛毯的地面打了个滚,一把拖住红玉姑娘双腿,小圆凳打翻,红玉站立不稳摔了下来,两人顿时跌作一团。
对方哎哟娇娇叫唤了一声。
红玉听音惊讶,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