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突然安静下来的战场,反而压抑的让人更加烦躁难耐。
没过多时,一声号角声响彻山谷,打破了死一般的宁静,蒂诺军发起了全面攻击。
咚咚的鼓点声,一波又一波响起,蒂诺士兵步伐整齐,向山顶推进。
走到半山腰时停了下来,在令旗的指挥下,分成了八股,然后开始两股一次的轮番进攻。
铁血军这边,两个营长借助地形率兵死守,也将五千人分作四队,每次出两队应付。
但是人少轮流快,加之士兵一夜疲战未眠,难免力有未逮,才一照面就死伤惨重。
一上午时间已死伤半数。
“再这样下去,不被杀也要被活活累死的!”构骨脸色平静地说。
他在心里暗暗自责,不能好好地保护希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像修哈德或伊拉一样表现出急躁,强压着内心的焦灼,维系着表面的平静。
不愿让希弥有一点不安,至少从他这里得到的不是不安。
俢哈德用剑一下下地敲着扶手,看着帐篷顶的中央,喃喃说:“没办法冲出去,难道只有等死的命?”
希弥突然抬起头,眼底闪烁着异样的神采,问:“营长在哪里?”
构骨和伊拉跟希弥一起一年多时间寸步不离,清楚希弥现在表情的含义,不约而同道:“你有办法了?”
见希弥微微点头,两人突然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找到营长,希弥将想到的办法一说。两个营长合计了下,说“就这么办!”,然后就急忙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铁血团扎营的地方是一个小山包,现在正值春季,东风呼啸,且午后更甚。
希弥建议将被褥泼了油绑在马匹身上,从东面驱赶下山,用火箭点燃。
山脚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十分易燃。
趁蒂诺军阵脚大乱时,剩余人等一同攻下山,杀出一条道,且战且走不要恋战,直奔东北与叶赫团长汇合。
如此一来虽有死伤,但不至于全灭。
何况现在情况,蒂诺军一直在消磨铁血军的战力,恐怕下一步就是要大举进攻,而且他们极有可能晌午就会动手。
如果拖到明天,铁血大军回防,未必能如他们的意。
现在唯有放手一搏,方有一线生机。
当然其中最危险的是冲锋的。
集合了待战士兵,两位营长将危机与机遇在阵列前阐明,拔出佩剑,高声喊道:“弟兄们,谁敢与我一同冲锋陷阵?”
“唰”五十多名士兵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用行动表明了他们的决心。
两位营长慢且仔细地看他们每一个人,点点头,说:“好样的!”
“我也去!”站在营长后面的希弥也上前一步,说:“主意是我出的,我必须去。”
她站出来,构骨当然也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不,希弥小姐,你不能去,你是我们铁血团的客人,且不说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单就个人感情说,我从未想过佩服一个女人。
当你带着小艾伦穿越火线来到大营的时候,你就成为了这个例外,你的勇敢、坚毅让我由衷地钦佩。”
他抬起手指向五十多名士兵,“在这里的五十多人,包括我在内,我们的妻儿、父母都死在了格拉瓦尔镇,是你将他们死前遭遇过的事告知了我们。
这件事对我们活着的人来说意义非凡,我代表所有在场的和逝去的亲人向你表示感谢。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挺了挺胸,脸上表情充满了自豪,“我们是铁血团的士兵,我们是为了侉拿百姓而战,为了守护我们热爱的家乡。兄弟们!一个女人都不怕死,我们会怕吗?”
“不怕!”在场的所有士兵异口同声地喊出来,震耳欲聋,从山顶远远地传播出去,在山谷间回荡。
交战的双方闻声都停了下来,帝诺营地里士兵纷纷驻足,所有人都看向了山顶。
大帐中,为首一人也停下侧耳细听,他面色大变,传令道:“来人!传我令,八股扰敌兵退回,所有人列队,准备发起全面进攻!”
铁血团营地内,士兵们喊出这声后,他们脸上因热血沸腾而红仆仆的,眼里虽充满了疲倦但却目光笃定。
希弥的心被这振聋发聩的声音感染了,这就是军人,这就是铁血的士兵。
他们为家为民舍生忘死,抱诚守信,坚毅、刚强、铁血、悍不畏死。
她还想说什么,被构骨拉住,暗示地摇了摇头。
“好!希弥小姐还请见谅。下面我安排一下突围事宜……”
事不宜迟,营长指挥士兵依计行事。
士兵按照分配,有的去牵马、有的收集被褥、有的往被褥上浇火油……
一切准备停当,营长一声令下,士兵催马入敌阵,射出火箭。
浓烟滚滚升起,顺着风忽地蔓延开来,火光熊熊直冲天际。
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中,夹杂着响亮的马的嘶鸣声和人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但此刻谁也生不出悲怆情绪。
因为此时东面的敌军已然乱作一团慌不择路,蒂诺蓝底黑图的旗帜东倒西歪。
铁血士兵一鼓作气冲下山去,将伤兵和妇孺骑乘的马匹护在中间。
有了一线生机,士兵更加勇猛,锐不可当,一举冲破敌阵,杀了出来。
两个营长一个带兵在前,一个领兵断后,齐齐向东北方向狂奔而去。
蒂诺军调整不能不快,发现铁血团突围,就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