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暖吓得不轻,赶紧可怜巴巴的求:“这么晚了,我想回家。”
言岐寒光如炬,轻扫她一眼,薄唇冷抿,油门一踩,一径向衾荒一所秘密的医学研究所去了。
任顾暖暖怎么求他都不为所动,到最后她唇干舌敝,耐心也磨灭的差不多了。
生病这种谎言让高科技一检测就会露馅。
如果生理上没问题,自然而然的就会转而去研究她的心理。
她绝不能让人窥探到自己内心深处,是狐狸这事儿被曝光,她还要不要在人间混了?
求他有什么用,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她眼珠子在车内车外转了几转,心下已然有了几分主意。
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平稳的行驶在静谧宁静的公路上,一望无际的绿植在车窗外迅速的后退。
她右手暗自握在车把上,手心在车把上捏得久了不免汗腻腻的,左手把鱼缸在怀里紧了紧,目光坚定的凝望着二十米之外的一个点。
近了一点。
更近了。
到了!
跳!
她猛地撞开车门,把鱼缸牢牢护在怀里,卷成一团从车里滚落出去,脚一沾地便立即爬起来向绿植茂盛处可劲儿奔跑。
她本就是腿脚灵便的狐狸,于跑步一项极为擅长,言岐纵是个大长腿也追不上她。
这一片绿植是尚未开发的广袤森林,她与阿婆在浑夕山住的时候,整日介的在森林里和各种动植物厮混,此时如蛟龙得水,在里面穿梭自如,很快就脱离了公路几千米。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跑到了森林的中心地带,所跑之处并无规则,言岐是定然找不到她的了。
“朵朵,你怎样?”
她一只手谨慎的从怀里掏出鱼缸,生怕伤到了云朵,另一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用妖力在半空中点了一盏灯火。
云朵圆滚滚的肚皮浮在浅浅的水里,娇软清灵的嗓音很快沉浮入暗夜的森林,呜呜道:“暖君,你再不给我找个躯壳我就要成为涸辙之鱼了。”
她画地为牢,结了一个小小的阵把自己和云朵保护起来,以免遭受野兽侵袭,安慰她:“在海岛的时间太过紧促,没来得及为你找躯壳,正巧我们这次来的是森林,想找一具刚死的小动物尸体想来不难。”
云朵雀跃无比:“太好了!”
她蹙着眉:“如今都深夜了,无论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明天给你找怎么样?”
云朵脆脆的拿着小嗓子,半个头躲在鱼缸里:“暖君,你很怕那个言岐?”
她气闷的坐在地上:“那还用说。”
云朵嘿嘿一笑:“难得见你怕一个人呐。”
她呵呵:“那你是孤陋寡闻,我何止怕他呐。”
顾暖暖在浑夕山有阿婆罩着,那是真真心尖尖上的小公主,生活条件是寒苦了些,但只要她开口,就是天上的星子阿婆也千方百计的给她弄来。
她虽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为尊为霸,任意横行的性子,可阿婆那样的宠法,她自小便带着些小公主应有的清贵傲气。
即使是有掌管各山的星君下凡,循例来莅临各个山头一番,她也从不像其他小妖一样对星君卑躬屈膝,奴颜媚骨的趋奉,以求星君高看一眼,赏个以助修行的丹药之类的。
她被雷劈之后想了想,大约就是这样得罪了某位小肚鸡肠的星君,才给她劈的外焦里嫩,几乎魂飞魄散。
现在好了,她莫说见到黑白两位小小的鬼神,就连一个人类男人散发的威戾之气都怕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