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问问孙倩,她不是最了解盛星河的事吗?”
“得了吧,孙倩那性格,拿眼皮子看过几个人?”
“就是,我们要是能问还找你……”一群女生得不出结果,聊了几句,扫兴的睡去了。
……
詹程程仍在黑夜里睁着眼。
八卦她不感兴趣,但这个问题倒是让人好奇,可脑子里猜来猜去都没个结果,浮现的仍是盛星河跋扈又调笑的脸……还有,今夜小巷里,他将她逼近角落,那么近距离的逼视。
那笑吟吟的撩人。
“真烦!”她拉过被子蒙住脸,睡觉。
※
翌日早读,詹程程去了班上。
接着,盛星河踩着铃声慢悠悠来了,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笑着看她,“早啊,课代表。”说完歪靠在凳子上,懒洋洋地,长腿自然而然伸到詹程程凳子下,占了詹程程的位置。
詹程程抬起自己的凳子,往前移了半步。座位有限,她将凳子往前一抬,身子就贴到了课桌上,非常拥挤的姿势。可她宁愿难受地坐,也不想挨近盛星河。
后座江奇见状,贴近盛星河耳边说:“课代表还真是你少有的黑粉啊。”
盛星河鼻翼轻哼,不屑。
这世上喜欢他的人这么多,一个人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还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人。
那边,詹程程亦是一脸淡漠。
她还不想跟他坐呢,现在就盼着什么时候能换座位,彻底远离他。
收住思绪,她翻开书本,开始早读。
今天是语文早读,老师布置了一篇文言文,通篇默诵。布置完老师就离开了教室。
晨光明媚,窗台有微风吹过,教室里熙熙攘攘,莘莘学子的朗诵声,再普通不过的早晨,但詹程程背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是来自后座江奇的。她没有回头,江奇是盛星河的小跟班,盛星河这种喜欢制造“课堂小水花”的人,做出点让同桌惊奇的事,常见。
可情况好像没那么简单,因为江奇这声叫唤,不少人回了头,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
詹程程听到后排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像是窒息至极的压抑声,又像是低吼,接着“砰咚”大响,詹程程只觉背后盛星河的桌子一歪,差点摔倒。
詹程程回头,眼前一幕让她瞪大了眼。
詹程程留在厨房,吃完后将碗筷洗净,想起王嬷让她多留会,怕盛少爷心情不好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的叮嘱,便出了厨房。屋里不见盛星河,瞅瞅庭院花园也没有,最后她在顶楼找到了盛星河。
天色已彻底暗下来,如一块乌色锦布笼罩了人间,盛星河就倚着栏杆看着远方,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想事情,夜色中他乌眸长眉,俊秀而精致,只是神色落寞。
詹程程走上去,扶住了栏杆另一头,隔着两米的距离,跟他一起眺望。
这深深的夜幕前,两人并肩站着,过了好久,盛星河才扭过头来看着詹程程,问:“你觉不觉得无聊?”
不等詹程程回答,他说:“不然我们找点乐子?”
这话有点歧义,联想起盛星河的性格,詹程程往后退了一步,警戒:“你要干嘛?”
然而,等待她的是——盛星河少爷做派的使唤她,“去,把书房柜子里的宝贝搬上来。”
什么呀?詹程程摸不着头脑,等到进了书房打开柜子里才看到,一盒一盒的,烟花!!盛星河竟然在屋子里屯了不少烟花!也是个不怕死的!
她将一大桶烟花抱上顶楼,盛星河上前,火机擦地打出火,火焰窜起来,燃到炮引,“砰砰砰”一声炸响,烟花飞腾上天,轰然绽放。
夜空都被这璀璨流光点亮,那朵朵烟花,如流星划过,如丝带飘飞,如雨落珠撒……大蓬大蓬绽放,将夜空照耀亮如白昼。
像所有看烟火的小女生一样,詹程程被这烟火惊艳,内心不自觉欢喜起来,高兴了一会,又是叹服有钱人家的孩子,连玩乐都如此奢侈。她刚想对盛星河表达下感叹,可一扭头便愣住,那样夺目的灿然之下,盛星河仰着头看向夜空,跟常人的惊喜截然不同,眼神淡漠而平静,不见半点欢愉。
文艺小说里说,喜欢烟火的人,骨子里大多寂寞,就像有些爱吃甜的人,是要压下心底的苦。
就像盛星河的烟花不是放给她看,也不是放给任何人看,或许这只是他平日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宅子一些热闹的手段而已。
烟火还在轰鸣,詹程程再笑不起来。她看着烟火之下的盛星河,烟火的光将他身子拉出斜长的影,这热闹的盛放之下,更衬得他身影寂寥。
不知道这样的烟火有过多少次,一个孩子,被父母所弃,看祖辈远走,只剩他一人,守着老宅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