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十分明了,所有看向紫岚的目光带着嘲讽、惋惜和愤恨。
紫岚脸色苍白,绝望得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她跪了下来,解释道:“公主,我不是有意的,那日打碎了花瓶,雪球自己朝碎片上跑了过去……我见雪球死了,心里害怕,所以才不敢承认,求公主恕罪……”
话未说完,眼泪就扑漱扑漱地掉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被拆穿,看着旁边原本她看不上的闺秀们以一个个看笑话般看着她,甚者有一两个带着怜悯,她心里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手臂上的疼痛又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阿米娜玫的暴虐。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
紫容挑了挑眉,看着紫岚,自己不敢承担责任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栽赃她的身上,这又算是什么样的道理?
阿米娜玫抬手就接给了紫岚一巴掌,打得紫岚扑倒在地上,直接晕倒过去。阿米娜玫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扭过头,也不管她造成的残存局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场的闺秀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苏墨招了招手,几个仆人才上前就将紫岚抬了下去。
一地鸡毛。
苏浅萱遣散了其余闺秀,只留下与紫容交好的周若雨几人,几人围了上来,周若雨对着紫容道:“还好事情真相大白,否则依方才那位贵人的样子还不知道该怎么闹。”
紫容笑了笑,道:“清者自清,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她心里挂着一件事,方才就注意到紫岚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而容珩方才是替她挡了鞭子的。
“苏姐姐,不知道丞相可还安好?”
苏浅萱道:“丞相方才助你,你去道谢也是应该的。这个府里你也熟悉,就在待客的厢房中,让丫鬟领你过去就是了。”顿了顿,双手握住紫容的手,脸上有些歉意:“方才大哥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他潇洒惯了,就是那一副对他人死活不理不睬的样子,就是我有时候也要受他气的。”
紫容笑了笑,道:“苏姐姐安心,还要多亏了苏大人的那一番话,才保全了独孤家的面子。”
如果不是苏墨权衡利弊,将所有得失摆在阿米娜玫面前,她害怕自己被揭穿,恐怕今日紫容就不仅仅是晕过去那么简单了。紫岚身为独孤府的嫡女,若是事情传扬出去,皇帝就算会责怪阿米娜玫半途逃离,也不得不为两国的表面友好而惩治紫岚,养不教父之过,而最直接的就是拿独孤城开刀。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怎么今日也不见菲儿?”周若雨看了看周围,说道:“难道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平日里说话少,也难得你现在想起她。”苏浅萱微微侧了脸,放低声音笑着道:“江家的公子可是穷追不舍,她可没有时间再来我们这个小小的诗会了。”
周若雨一愣,略一沉思,点了点头,道:“他们倒也相配。”
紫容走在小径上,依稀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她并不惊讶,记忆中前世的欧阳菲儿和江逸便是走到了一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却也不是一帆风顺,因为之前与他们不相熟,倒是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几人之中,她是敬佩欧阳菲儿的,欧阳菲儿虽心有猛虎,却也有细嗅蔷薇的一面,阴差阳错,倒是和江逸极为相配。
天南地北地想了一通,到了穿花小径,前面就是容珩休息的屋子了,丫鬟领她过了垂花门便行礼退下。
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却有些恍惚。
“外头冷,还是进来吧。”
容珩平稳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紫容回过神,发现自己在外头站得久,肩头已经是落了一层雪。抖了抖雪花,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暖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床旁,肩上披着外衣,可以看见白色绷带没有缠绕的皮肤。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朝她伸出了手,道:“过来。”
紫容一愣,这场景似曾相识,就像是一直存在于梦中,想也没想,便把手搭在他宽厚的手掌上,容珩轻轻用力一拉,紫容在快跌向他的时候微微转了个身,与他并排坐在床缘。
紫容惊得弹跳起来,支支吾吾道:“我身上凉,别带冷了你。”
容珩低头一笑,握住她垂在两侧的手,微微的暖度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紫容的手也慢慢回温。
“我身上热,刚好与你互补。”
他知道她能解决好一切然后过来找他,所以早就在这里等着。
紫容脸色微红,眸中闪烁,轻声道:“你的伤可还好?”说到这里,却又觉得好笑,阿米娜玫极为恨她,那一鞭子肯定是使出了大力气,就算容珩再能忍受也会感觉到疼。
容珩笑着摇了摇头,眼睛始终不曾从她身上移开,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只要你没事便好了。”
他今日十分异常,怎么说话都是踩到临界点上,惹得紫容面红耳臊,都不敢拿眼睛看她,只是心里却不抗拒。
转念一想,其实她对原主的那些回忆感同身受,也算得上曾经和容珩夫妻一场,最私密的事情都曾经做过,现在又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想到此处,心里未免觉得自己矫情,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男女之间的小情素实在是正常的。
搬了小杌子到他面前坐下,他身材高大,虽不壮硕,但也不是骨瘦如柴的干瘪类型,紫容坐在她面前,顿时就觉得自己十分娇小。
仰起头来看他,柔声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他说没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