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还在熟睡,昨夜两人聊到三更时分方才入睡,可梓芬却辗转反侧,始终无法成眠。从见到师兄洛霖那刻后的所有画面,像走马灯似的轮番在脑海里闪现,尤其是洛霖的面孔不断在眼前放大,挥之不去,真是让她无限困扰。天一亮她干脆就起身了,按照昨夜锦觅的描述,自行去寻先花神梓芬师姐的衣冠冢。清晨薄雾,阳光尚未完全穿透云层,露珠还留恋在花瓣草丛中不愿离开,梓芬穿着单薄,却又怕回身取衣服会惊醒锦觅,双手交叉不由抱紧了小臂,毅然向前走去。莲湖中央,梓芬暗暗默念这四个字,锦觅说过衣冠冢就在那儿。走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梓芬便隐约的见到湖光粼粼,“应该是那里没错了”,说着不由加快了脚步。
果然没多久湖光大现,今晨虽凉却无风,湖中的荷叶都静悄悄地,生怕惊扰了梦中人,水莲还未完全绽放,朵朵敛蕾待放,空气中飘着似有似无的香气。或许因为自己的真身是瓣莲,梓芬一直偏爱水莲,此刻无人,不由兴之所至,运起仙法凌波湖上,脚下踏过的莲花尽数开放。
洛霖也是一宿没睡,天界眼线众多,趁着天色还未亮就已到了花界,梓芬来之前,他已在衣冠冢前矗立了良久。梓芬未曾想如此清晨,还会有旁人,所以才随性了一遭,谁知这一切都被洛霖尽收眼底。
“能让天下群芳颜色尽失的,唯有眼前人。真真是人比花娇,此景直似入梦中。”洛霖瞧得痴了,不觉失口说了出来。
梓芬这时才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向着洛霖望来,“师兄?!”心下惊疑,脸上泛红,尴尬之情溢于言表。
洛霖见了她此刻娇羞之状还带着三分清淡,心下不觉又叹道,“难怪太微只见过梓芬一面,便对她纠缠一生,这天上地下,六界虽大,九霄虽广,又到哪里去能再寻得如此佳人。”
心下感慨间,两人已相对而立,“师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当四下无人,让师兄见笑了。”梓芬也不知为何,脸又红了起来,一直羞到耳根。
洛霖又怔了怔,只见她娇喘息息,香汗淋漓,加之脸色羞红,不觉又多了几分春色,只得自定心神说道,“我来看看梓芬。倒是你,初夏清晨寒气仍重,穿的如此单薄,现下又生了汗,受凉可怎生是好?”
梓芬听出他话里虽有责怪之意,却实在是句句关切,心头没来由的一暖。洛霖此时已将身上披的斗篷解下,走到梓芬身侧为她披上遮挡寒意,动作之轻柔体贴,让梓芬心口又闷了起来。谁知胸闷未舒,脑海中又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也似是这般帮自己披上斗篷,可画面模糊,梓芬越是想看清画面中是何人,越是头痛如绞,实在控制不住只能以手撑着额头。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洛霖大惊,赶忙伸手扶住她的腰身,低下头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梓芬重重的喘息着,“可能是昨晚一宿没睡,有些头疼罢了。”梓芬强打精神抬起头来,刚巧对上洛霖一双关切的双眸,剑眉星目,丰神如玉,要知洛霖亦是六界第一美男,如今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连对方的气息都冲耳可闻。
梓芬虽服下陨丹,不清楚何为情爱滋味,可却明白男女有别,亦懂男女间若有情便会结为连理,就像师兄与师姐临秀,就像师兄与先花神生下锦觅,师兄,师兄,难为你生的清逸俊朗,迷倒六界无数仙子,却是一个多情种。梓芬一边心下思索,一边紧紧的盯着洛霖的脸打量着,倒是把洛霖瞧得心猿意马,扶着不是,松开也不是,“梓芬......”如梦呓一般,洛霖含糊不清的念了这两个字。
梓芬听见了又似是没听清,“师兄,你......”她本想问洛霖在说什么,可话说了一半,心悸之感又重重的袭来,她已无暇顾及其他,只得手捂着胸口蹲坐在地上,也因此一蹲一坐之势离了洛霖的搀扶。
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洛霖方觉得可以自由喘息了,只是梓芬身体有恙,却也顾不上调匀气息,“怎么?又是哪里不适?”
梓芬轻轻摇了摇头,“现在好多了。”
“真的好多了吗?怎会来的如此突然,又好的这样离奇,师妹是否身体有何未愈之症?”洛霖实在担心当初天后逼梓芬跳下临渊台所受的五脏内伤,留下了什么不治的隐患。
梓芬也是心里奇怪,在三岛十洲之时从未有过此等不适之感,来此花界不过两日,怎么便生出如此许多怪症,许是这两日太累又不曾补眠吧。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陨丹虽是忘情绝爱,但若心中执念深重,终是只能遏制一时,待执念愈强,来日陨丹破碎,情爱反噬之力更是加倍蚀骨噬心。
“对了,把正事都给忘了,我本是来看梓芬师姐的,却因一时贪玩在此放肆了,希望梓芬师姐不要怪罪。”梓芬感觉好多了,已自行站了起来。
“梓芬生性虽冷淡,从不惹红尘俗物,但却天性纯良,从不与人为难。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因为怕引起六界纷争生灵涂炭而隐瞒殒身的真相四千年。”洛霖看了看梓芬,心下安慰想道,所幸苍天有眼。
“我听师尊和锦觅都说过梓芬师姐,只是不知师姐是如何殒身的?”
“你不是来看梓芬吗?我带你过去。”眼瞧着洛霖师兄神情沮丧,又故意绕开话题,梓芬也只能识趣的不再问下去。
“这便是她的衣冠冢。”刚刚梓芬玩耍之地虽已是莲湖,可距这